“戚大人请讲。”
“我女儿身上的过敏症状可知道是因什么而起?”戚宗元还是说出心里的疑问,他对戚芜的话还是半信半疑。
“不瞒大人说,最近京城里好多小姐都害了过敏症状,在下猜测应该是入夏以来,柳絮纷飞,所造成的过敏,大人无需忧虑,并非严重的病况。”
“劳你费心。”
“应该的,在下告辞。”大夫挎起出诊的小盒子,有下人带着走了出去。
戚宗元看着烛火发呆,虽然大夫的话让他对戚芜疑心稍减,但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侍卫拽着几个下人押送到戚宗元面前。她们都是平日里在谢安身边服侍的人。
“究竟发生了何事。”戚宗元神情严肃,下人们瞧了一眼脸色,又赶忙把头低下。“如实说。”
为首的磕个头畏畏缩缩地说道:“回回老爷话,夫人和小姐在回院子的路上,想到花园叙叙话,告诉我们不用跟了,我们怕出事就远远跟着,没想到花园里太黑了,后面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有东西落水的声音和呼救的声音,我们跑了过去,就发现夫人和小姐落水了……”
“是的,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旁边跪着的丫鬟们也哆哆嗦嗦的点着头。
“可看见了什么可疑的人影?”戚宗元问道。
“并并没有……”
“嗯……”戚宗元扫视一圈,皱着眉挥挥手,示意侍卫把人拉下去,“赶走吧。”
“老爷不要撵我们走啊,老爷!老爷!“
京城的规矩,丫鬟下人们犯了错中途被主家撵走,是没有人家敢收留的。
很多人也就此沦落到青楼酒馆等勾当了。
丫鬟们的哀求声远了,院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剩下的人都是人心惶惶,偶尔私底下缓缓叹口气。
相比于谢安这边的气氛,戚芜这里倒是轻松多了。奈何回来告诉戚芜,谢安母女受了风寒,一时半会不能再来找茬,虽然似乎很不道德,但戚芜心里还是松口气。
可算让这母女俩还她几日清净。
夜里戚芜躺在床上,透过微微推开的窗户看着遥遥的一轮弯月,心里其实五味杂陈。
她活得恩怨分明,她明白此刻心里翻腾的恨和不甘。上一辈子她拥有了很多,甚至最后还用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江山;上一世她做过很多事,甚至杀父,杀亲,杀夫,在别人的眼里她可能大逆不道,也可能尊贵无比,但她知道这一世她想的要的很简单。
她想好好爱过,无论是轰轰烈烈还是平平淡淡,她都想和对的人逐一品味。脑海里浮现白天太子对自己的维护,戚芜渐渐有了困意,嘴角有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第二天果然没了戚菁儿的聒噪,戚芜心里泛起一丝愉悦,午饭过后,她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更了衣服带了人去后花园里闲逛。
正值初夏,有些花已经开的灿烈,鲜嫩的娇弱的一簇簇的挤在枝头,惹人恋爱。戚芜虽然为人洒脱,但毕竟也是女子,也极爱花。
她换了女装,素粉色的襦裙,长发简单的拢起,带了一支嵌着翠玉的金簪,虽然全身上下无什么装饰,但是更是衬得戚芜肤白如雪,清新脱俗。
果真是京城第一美人。
碧晚就跟在戚芜的身后,不禁感叹到:“小姐真好看。”
真所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嘴贫。”戚芜轻轻嗔怪。
主仆俩一边赏花,一边往前走。迎面的一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是二姨娘和她女儿戚悦儿。
“呦,这不是咱们戚府的大小姐吗,快来让姨娘看看。”本来想趁着不注意离开的戚芜被叫住后只得停下脚步,大方回头走进亭子。
二姨娘和戚悦儿都没动身。
她自然也没请安径直坐在椅子上,有下人给奉茶。
“瞧瞧,果然是昨天出了风头,脾气大了见着姨娘都不给请安了。”二姨娘笑着说道,似乎是在打趣其实是在挖苦。
“我为长姐,悦儿请安了么?姨娘就是这样教导妹妹的?”戚芜直接回怼,二姨娘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
“念慈啊,你也要嫁人了,这刚从战场上回来,肯定不擅女红吧,你悦儿妹妹的女红极好,不是姨娘说你,你也该和你妹妹学学。将来也能讨的太子殿下的欢心不是。”
戚芜冷冷一笑,又是一个酸自己的妇人,嫉妒都写在脸上了,既然话说的这么难听,自然也就不必给对方留面子了。
“姨娘这话差了,若是太子殿下喜欢女红,何不来娶悦儿妹妹,看来妹妹还是不够资格。”
这下子连戚悦儿也留不住面子了,本来准备好的笑卡在脸上说看着不出的尴尬。
“看来念慈心情不错,那姨娘可不打扰你看风景了,悦儿走了。”二姨娘带着戚悦儿黑着脸走了,等人远了,碧晚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姐你太厉害了。我早听不惯她们阴阳怪气的说话了。”
“人待我恶,我必恶之。”戚芜用手摩挲着茶盏。
且说二姨娘带着戚悦儿回院子,越想越气,她想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便让戚悦儿带着糕点,以探望为名去看看戚菁儿顺便煽风点火。
她算盘打的好,等着谢安和戚芜打起来,她能坐收渔翁之利。
戚悦儿和戚菁儿平日里关系还不错,戚悦儿瞎编一气,说今日在后花园里听见戚芜是如何在背后说戚菁儿的,天花乱坠说了一套。惹得戚菁儿恨不得现在就从床上蹦下来和戚芜拼命。
“好姐姐你等身体好了,和长姐说说,解开误会就好了。”戚悦儿面目和善的劝说。
“误会?我和戚念慈势不两立!戚府里有我没她。还好悦儿妹妹将这些说与我听,我这有一枚簪花要送给妹妹,你我姐妹联合起来,决不能让戚芜这个小贱人再欺负了去。”
戚悦儿推辞不下便收了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