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帅再聪明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陆乘风的局,千穂美子和常随安都是他的棋子,李二河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合作一事,这都是陆乘风教千穂美子做的,为的就是逼张大帅用卫兵交换资源,这一步棋将会是张大帅这一生做过最后悔的事。
常随安以为陆乘风是他的心腹,能助他成就大业;
千穂美子以为陆乘风是她的爱慕者,在帮她完成任务避免被长谷川大佐苛责;
张大帅以为陆乘风是他的军师,在给他出谋划策;
实际上,陆乘风才是这一局游戏的下棋人。
入夜,晚膳之后。
大帅府庭园里点满了烛火。
府内所有人都在等,等着七日之期重新归来的章停雪。
张大帅焦虑得晚饭都没吃两口,常随安和管家杵在一旁,还有三百多名卫兵把守在大帅府各个角落,张大帅希望卫兵们多一点,阳气重一点,可以避免邪祟侵扰。
张大帅时不时望向四周,他总感觉背后阴风阵阵,转身一看身边又都是自己人。
他是这群人里最害怕的,一来章停雪是被他迫害致死,二来地位越高、财富越多的人越是看中性命,贵为一方霸主,张大帅可不想在功成名就之时死在一个女人手里,相比之下卫兵们的害怕更纯粹一点,只是单纯害怕邪祟。
星野健瞧了周围一圈,非常嫌弃地带过张大帅,回头又看了一眼陆乘风,“我说邪祟到底什么时候出来,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管家唉了一声,“星野先生你别胡说,不出来不是更好嘛,说明陆先生的封印还镇着九姨太呢。”
“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女人?”
“那不是人啊,要是人就好办了。”卫兵们纷纷吐槽道。
星野健打开折扇,漫笑道:“那个女人长得不好看?”
“九姨太是咱们府邸最好看的女人,但是星野先生那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九姨太她都已经过世了,而且是咱们常副官亲自率兵去烧的,她要是回来,你不觉得可怕吗?”
“已死之人,有点意思。”
管家懒得和星野健啰嗦,这个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到时候有他哭的机会。
陆乘风压着嗓门道:“有没有意思,星野先生你一会儿自然知道。”
“哦?那我倒是想看看她什么时候会出现。”
陆乘风闭着眼睛,不过听见星野健夜郎自大的话,嘴角露出一丝讽笑,“希望星野先生一会儿还能和现在这么淡定。”
呜呜——
突然天际传来一阵嘈杂的乌鸦叫,大家仰起头望向空中。
原本庭园中的乌鸦就已经够多了,却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满天乌鸦落下,卫兵们挥舞着步枪驱赶乌鸦,千穂美子拔出手枪朝着乌鸦开枪,一轮子弹打完,也才杀掉了三只乌鸦,这就是把大帅府的弹药全部消耗完,也未必能消灭所有乌鸦,张大帅自然舍不得让卫兵开枪浪费弹药。
渐渐地乌鸦落满了屋檐、墙瓦、盆栽和石像,但凡能落脚的地方全部被乌鸦占据,卫兵们不停地驱赶乌鸦,才没有让乌鸦飞到张大帅和千穂美子头顶。
“有点本事!”
星野健望着陆乘风,陆乘风却还是闭着眼睛,显得高深莫测。
周围人不知道星野健这话的意思,还以为星野健在夸陆乘风,陆乘风却很清楚,星野健怀疑这些乌鸦是他召唤来的,所以讽刺他有本事。
陆乘风睁开眼睛,随手从袖子里滑出一张白色纸人,他捏在手中伴随着一句咒法,白色纸人瞬间化成火焰,陆乘风将火焰投掷向前方的乌鸦群,火焰化成一片烈焰热浪荡漾开,乌鸦哗啦一声朝着天南地北飞去,陆乘风踩着台阶朝乌鸦群走去。
“火焰是哪儿来的?”星野健自言自语道,他没有看到火折子或者戏法道具,那陆乘风是怎么变出火焰的,未免有些神秘。
“乌鸦是怨气的化身,她已经破开封印,朝着大帅府来了……”
“是章停雪吗?陆先生,是她吗?”
张大帅整张脸都青了,忍不住挤到了常随安和管家中间,卫兵们抱着枪手足无措,上一次红衣九姨太出现的样子不少人还记忆犹新,这一次她卷土重来是不是变得更加可怕。
千穂美子也忍不住让随行的几名八咫国士兵保护她,周围氛围实在是太诡异了。
全场之中唯独陆乘风和星野健没有惧意,但星野健已经开始犯迷糊了,单单依靠个人之力是如何驱使漫天乌鸦,而且陆乘风的手中火是如何实现,星野健作为正统阴阳师,对异国民间戏法一窍不通。
陆乘风从挎包中取出一管短笛,搭在嘴唇上缓缓吹响了笛声,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奇异的气氛,刹那间引动风云。
无数乌鸦开始暴动,但非常奇怪的是乌鸦不敢靠近陆乘风,在他方圆三米之内乌鸦不敢僭越,看得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
“星野先生你是没见识过陆先生的本事,他的能耐比这还大呢!”管家骄傲地说道。
“人力怎么可能做到这一切?”
星野健杵在那儿看着面前的奇异景象,空中飞舞着密密麻麻的乌鸦,但是陆乘风站在中间,乌鸦丝毫不敢近身,仿佛随着那股轻缓的笛音产生了强大的防御结界。
此时此刻,音姜正站在大帅府街道对面的阁楼上,一袭黑衣融入黑夜,在陆乘风吹响笛声的时候,音姜哼起了雪山藏原空灵之歌,从而控制住这群乌鸦,而因为陆乘风在大帅府里,他的笛音完全掩盖住了音姜的旋律,所以没人发现不对劲。
“我哥吹的还不错吧,小时候玉鸣山教的,”陆逐云用手肘蹭了蹭一旁的章闻溪,“其实我也学了,不过我学的是唢呐。”
“又不是你吹的,显摆什么呢?”
“切!青蛊那你觉得怎么样?”
“也太好听了吧,乘风哥哥好帅呀,对了你们中原人怎么说来着,此曲只应……”
陆逐云整了整衣襟,耍帅道:“此曲只应天上有,白日放歌须纵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