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回到客房后让仆人准备了热水,躺在浴桶里泡起了澡,刚刚和火犼打斗沾染了火犼身上气味,又腥又臭,陆乘风双手架在浴桶边沿,将头枕在一块白色浴巾上面,闭上眼睛开始回顾今日发生的事情。
小龙山墓计划很成功,大帅府近乎全灭,而且吓得张啸宗神志不清,至于常随安去军营,其目的也不难猜测,恐怕是想夺权,但张啸宗只是暂时发疯,等药效过去,幻觉消失,他会恢复正常。
不过陆乘风并不想阻止常随安,常随安已经有了和张啸宗争权夺利的实力,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样一来大帅府整体力量被瓜分,而且一旦相斗,他们无暇顾及千穂美子那边,变相地减轻了县城百姓的危机。
此时此刻,孤云城外驻扎营地。
常随安与一众心腹手下驻足在操练场上,如今张啸宗入疯入魔精神癫狂,无法统领大帅府,他的来意已经很明显,操练场的卫兵们面面相觑,也知道常随安此行目的。
“今日大帅府探寻古墓宝藏铩羽而归,想必诸位都已经听说了。”
“常副官,大帅他真的发疯了吗?”几名营队副职询问道。
常随安稍显难过地点点头,“不瞒诸位,我们在墓府中遇到了不少吓人的东西,两百多名兄弟全部惨死在墓府内,大帅也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冲击,在墓府里就已经不正常了,出来之后更是疯疯癫癫,这事并非常某一人所见。”
“我可以证明常副官说的都是真的,我俩和大帅、常副官几人一起逃出来,墓府里面的人真的全都死光了,到处都是尸体……”
“现在想起来后实在太可怕啦!”
有人提问道:“那位神通广大的陆先生不是也去了吗,怎么会这样?”
“去是去了,但又如何?”
“陆先生他也伤得不轻!那座墓穴内到处都是机关陷阱,还有许多的奇奇怪怪的毒物,最可怕的是那墓府主人,一身青褐色长袍,他一甩手就把陆先生击飞了,”其中一名存活下来的卫兵越说越激动,“还有还有,后来还出现了一个血红色野人,那家伙全身都是红色长毛,嘴里发出狮子老虎一样的吼叫,它的力气很恐怖,我们在它手里就像是一个皮球被丢来丢去,它杀了我们好多人。”
操练场上的卫兵们顿时议论纷纷,“红色野人,力大无穷?”
“对对对!还不止如此,我们还看到了两只狮子,不对!是狮子一样的大狗,我从来没见过那种狗,可能也不是狗,没准也可能是狗,一种像狮子一样的狗……”
那人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周围众人还以为这名卫兵也疯了。
常副官清了清嗓子,“虽然他俩说的不是很清楚,但八九不离十,小龙山墓府中危险重重,我们遭遇了许多可怕的东西,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帅府几乎全军覆没,仅存下来的五人中,除了我们三人,还有大帅和管家,但是大帅情况不容乐观。”
“大帅确实发疯了,”常随安的心腹立刻接过话,“刚才我们从大帅府过来,你们猜大帅做了点什么,他爬到假山上面对着大伙撒尿,躲在庭园花坛里啃叶子,一会儿活蹦乱跳,一会儿又喊着救命救命,没想到我们大帅那么英勇的一个人最后会变成这样,唉真是世事无常啊。”
“我们也看到了,神神叨叨的这如何是好啊?”
操练场上有几个年轻卫兵嚷嚷着道:“今天还是发薪饷的大日子,大帅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办啊?”
“薪饷,想什么呢?”
“大帅他就算清醒着,这阵子也别想要什么薪饷了。”
大家急忙抢问道:“为什么啊?”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前几天九姨太刚把大帅府洗劫一空,你没看姨太太们最近都省吃俭用的,大帅哪有那么多银币给咱们发薪饷啊,听说大帅这次举军进墓为的就是薪饷,现在没有从墓里捞出钱,咱们还想什么薪饷呢?”
“大帅府真的被搬空了吗?”常随安手下心腹故意反问道,“我还以为大帅藏了后手呢,会不会是大帅手底还有钱,但是装作没钱呢?”
“有钱的话也不至于去盗墓,干这么危险的勾当。”
“那大帅府就是没钱发薪饷了?”操练场上黑压压一片卫兵们都在嘀咕。
常随安手底下的人继续挑拨是非道:“不是吧?咱们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薪饷吗?我入伍从军难不成为了梦想?”
“对啊,咱们背井离乡跟着大帅来孤云城守着这一方割地,为了什么啊!”
张啸宗手下心腹见大伙有成见,大声训斥道:“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大帅只不过生病而已,你们就要造反啦?咱们跟着大帅南征北战,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梦想,还一天到晚惦记着那点微末薪饷?”
“话可不是这么说!这么多年水里来火里去,有几个是为了梦想不是为了薪饷,再说老子的梦想可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还有别动不动就谈梦想。”
“那你们想怎么着,大帅还在养病,一时半会也没办法给大家发薪饷。”
“都别吵了。”
常随安一声呵斥,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故意让手底下的人挑出问题所在,操练场上这群人自然都清楚当下局势,大帅府已经没有多余的银钱可以充当军饷,而且小龙山墓空手而归,那么接下去势必很长一段时间内发不出钱。
白干活不给钱,没准连伙食也要大打折扣,日子会越来越难熬。
“要是拿不到钱,我们也不想给大帅府卖命了。”
“就是!听说南边李二河手底下的卫兵月饷比咱们高了一辈,”刚才那名唱衰的卫兵故意提高了音量,“你们不是说做人要有梦想吗?那我们去李二河那边似乎更有梦想,做一样的事,反而能拿到更多的银钱。”
“就是!听说李二河为人宽厚,把手底下的人当成兄弟。”
“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大帅才刚病倒,你们就嚷嚷着改投他人门下?倘若让大帅知道,你们休想活命。”
双方人马开始争辩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