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逐云和青蛊一伙人都快被搞糊涂了。
大帅府卫兵被乌鸦所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县城百姓几乎人人皆知,可是音姜作为乌鸦阵的召唤者,她却否认不是乌鸦做的。
当然即使是音姜号令乌鸦杀人,大家也不会怪她,毕竟杀的都是鱼肉百姓的恶人,再则音姜个性秉承了雪域中人的直率好爽,如果是她做的,她肯定会承认,犯不着让大家在这里瞎猜。
“你们别乱猜了,和乌鸦没关系,和音姜也没有关系。”
说话的人是老烟枪二皮匠,他翘着二郎腿坐在长凳上,大伙不解为何他这么肯定,仿佛看到了一样。
陆逐云调笑道:“老头,有什么可以证明不是乌鸦杀人?”
青蛊也跟着连连点头,“对啊,老烟枪你不是和音姜姐姐一起离开城北的吗,你怎么知道乌鸦有没有发狂杀人?”
“如果老头子没有估计错误,除却我们捞阴门,有第二波人马出现在县城里,且我们在明,对方在暗。”
所有人目光在一瞬间都靠拢了过来,二皮匠继续吞云吐雾,推测道:“事情不难猜测,你们还记得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么?大帅府有三个卫兵被小逐云杀掉,但结果很快就被野狗残忍分食,那次我们没放在心上,纯粹以为是野狗发狂,但这一次,对方直接灭掉了一支小队,来势汹汹,不得不防。”
陆逐云想起了那晚行侠仗义的场面,略有同感,“老烟枪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这不好说,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不过从这两次事件,可以看出对方出手之狠,我们得有所防备,免得遭了对方的道儿。”
全场没有开口说话的章闻溪忍不住插了一句,“我觉得问题不大,估计也是针对大帅府来的。”
“下手比我们捞阴门还狠!真想领教领教啊,还有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一点也太让人不爽了吧,我陆逐云什么时候受过这气,今晚我非得把他们揪出来。”
“别惹事,眼下对付大帅府才是正事,”章闻溪立刻训斥了一声,一开始陆逐云不服气,等章闻溪搬出了陆乘风,陆逐云立马没脾气了,“你哥现在还一个人在大帅府那龙潭虎穴中,你不替自己考虑,也要多想想你哥啊,万一他被张狗贼识破身份,你只能给他收尸了。”
陆逐云哼了哼,虽然他心底很不爽,但不得不服软,对于这一点,章闻溪拿捏得比谁都到位,陆乘风是陆逐云的死穴,其他人虽然知道,但不敢开纸语者的玩笑,也就章闻溪这个临时合作伙伴敢要挟陆逐云。
“那好吧,我们这几天暂时按兵不动。”
“其它有安排吗?”
陆逐云蹙了蹙眉心,吩咐道:“晚上音姜和青蛊再辛苦辛苦,七日封印之期过了一半,接下去的这场大戏必须好好筹谋。”
众人明白地点点头,捞阴门兴师动众聚集在该县城,救人其一,除恶其二。
这盘棋才刚开始,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而且县城里出现了第三方神秘人,无论对方是敌是友,都必须做好准备。
……
另一边。
陆乘风和常随安在大帅府用了午膳,两人带队去了城西,查探那间令大帅府一死九伤的屋子。
常随安和卫兵们一楼二楼检查了一遍,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现。
一宿之间,整个屋子被重新改造了,窗户上没有木板钉过的痕迹,二楼也没有所谓的纸人纸马还有寿衣花圈,桌子上的确有一支蜡烛,但是一支燃烧过半的红色蜡烛,与卫兵们描述的并不一致。
“到底是不是这间屋子啊?”常随安一脸诧异。
“陆某也是跟着队伍来的……”
陆乘风摊了摊手心,表示他也不清楚。
常随安让卫兵们把昨晚在这里受伤的卫兵抬了进来,那人拼命想跳下担架,“我不要进来!我不要进来,快让我走……”
“给老子闭嘴!”
常随安一声怒喝,那名卫兵这才冷静下来,但他抱着脑袋,闭着眼睛,不敢看这间屋子,常随安来到担架边,“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这里是不是你们昨晚来过的地方?”
“是……是的……”
“你看都没看,你怎么知道?”
“常副官,真的是这里,这里化成灰我都记得,一楼就是这样子的,空空荡荡,门也打不开,窗户也打不开,我们逃无可逃……”
陆乘风将手搭在卫兵背上,拍抚道:“冷静一点,那二楼呢什么情况?”
“二楼堆满了纸人和纸马,还有寿衣,桌子上还有一支白色蜡烛,陆先生你们放我出去吧,我不想来这里,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
常随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赶紧抬出去!剩下的人再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卫兵队按照常随安的意思,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圈,大家发现诡异的是这间屋子里布满了蜘蛛网,甚至桌子上和长凳上还蒙着厚厚的一层灰,看样子这间屋子废弃了很多年。
常随安自言自语道:“奇怪,这间屋子应该空置了很长一段时间。”
“常副官有何感想?”
常随安指着天花板上的白色蜘蛛网和长脚蜘蛛,“陆先生你自己看,这里荒废了很长时间,那卫兵队的人是怎么在夜里看到烛火的?如果不是烛火吸引他们,他们也不会到这间屋子里来,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陆乘风脸上的线条柔和了几分,浅笑道:“正是因为荒废,所以才不奇怪。”
“怎么讲?”
“常副官,你可看到正门上方悬挂着的铜镜和香囊了?”
“没注意,有东西吗?”
常随安赶紧走出大门,昂起头一看,大门正上方果然挂着一面小铜镜,还有一只金线香囊,陆乘风跟着走到门口,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看到了吧,这两件物事当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陆先生,你要不直说吧,我对民间禁忌一窍不通。”
几天前还是唯物主义者的常随安,打小可就没相信过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但现在给陆乘风一顿洗脑,简直对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