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慕容知画轻声道来。
“嗯,跟我出去走走吧。”上官筠宁翩然起身,淡然道来。
慕容知画生性腼腆,不善言辞,换作是往日的上官玉儿,早就把上官筠宁的举动问个通透。
慕容知画背着裹在素锦里的长剑,跟随在上官筠宁的身后,向府外走去。
在路经凉亭时,恰巧遇到了刚刚从府外归来的濮阳顾笙。
“上官姑娘,你这是要去往何处?”濮阳顾笙微微一笑,问道。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出府了,算是随便转转吧。”上官筠宁回应道。
昨夜,他和巫马鹤带人刚刚将小周山屠戮殆尽,此时,心内依旧是忐忑不安,呼吸不定,担心被揭发,更担心被挟私报复。 刚才出府,就是为了打听外面的风声。
此时,遇到上官筠宁欲要外出闲玩,虽然她武功高深莫测,能够自保,但是依旧有所担心,毕竟喧嚣街瞿上,人群嚷嚷,暗箭难防。
“上官姑娘,京都各个街瞿都有二皇子和紫阳派的眼线,我还是派几个侍卫跟着你吧。”
“不用了濮阳将军,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出行,放心吧,我能保护好自己。”上官筠宁一向我行我素,不喜欢身后有眼睛时刻盯着她,能带上慕容知画,已经是最大的改变了。
“那好吧。”濮阳顾笙沉吟道。
上官筠宁带着知画离开王府后,濮阳顾笙还是派了几个机敏的侍卫,远远跟随在上官筠宁的马车后。
上官筠宁先是来到了一处铁作坊,订制了一批可以藏在袖中的暗针,她知晓南宫逾白惯使各种暗器,倘若自己不预先准备好后手,今后一旦遭逢,恐丢掉了反制的先机。
说白了,她是为了保护诸葛汉卿,而刻意拿起了被自己鄙夷许久的暗器。
从铁作坊出来后,上官筠宁带着慕容知画买了一些纸钱和香,因为她师傅的祭日已经临近,她无法离开京都,只好在京都遥遥祭拜了。
中午时分,马车停靠在一处曲歌楼,楼阁上有袅袅余音传来。上官筠宁原没有打算停下,只因楼上所吟歌曲,实乃为诸葛汉卿前不久所作之词《春江花月夜》。
“知画,我们到楼上一歇。”上官筠宁对近旁的小丫鬟说道。
话毕,慕容知画掀起马帘,上官筠宁缓缓下马,二人一前一后,登上曲歌楼。
来至二楼,上官筠宁放眼望去,二楼之内多为风流儒雅的男子,男子身旁几乎都伴随着一个女妾。
上官筠宁选择一个角落,安静的坐了下来,并点了一杯素雅花茶。
半晌后,曲终间歇之时,她身前座位上的两位男子,忽地窃窃私语道:“你听闻了吗,昨夜小周山的紫阳分派,被人一夜屠戮殆尽,大火蔓延小周山顶,至今还没烧尽……”
“我一同窗方才对我提及过,由于火势巨大,连尸体都烧成了灰烬,现场什么证据也没有留下,京兆尹带人亲自勘察,依旧没有头绪 。”
“也不知这其中有没有人逃过此劫,毕竟小周山密林深踪,倘若藏一个人,还真不容易找出来。”
“想必是没有一个逃出生天的,不然京兆府早就将嫌犯抓捕归案了。”
“紫阳派是江湖第一大帮派,小周山算是第一分派,能够将他们一夜屠戮殆尽,对手的势力想必很是强悍,不容小觑。”
“放眼江湖,能够与紫阳派分庭抗礼的,就是临山的紫微派了。”
上官筠宁听闻此话,心间为之一惊。
其实,昨夜本来有一个紫阳派弟子,躲在井中逃过一劫难,在黑衣人们走后方准备下山,谁知在紫阳弟子即将到达山脚之时,却冷不丁被隐藏在暗处的一人给截杀了,藏在暗处中人,身形虽然微微佝偻,但是步履却十分轻盈,手法狠辣无比。
似乎此人蛰伏在山下许久,整场屠杀都被他望在眼中一般,他隐蔽的如此精巧,气息收敛的如此微妙,就连新晋江湖十大高手的巫马鹤,都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存在。
“即便不是紫微派所为,倘若如此讹传,不是的,也变成是的了。”上官筠宁心忖道。
遂而,上官筠宁起身,带着慕容知画离开曲歌楼,折返怀安王府。
回到王府后,她匆匆写下一封书信,欲将京都事情尽数告知于自己的师姐,以提醒她作好防范。
虽然因为“雪止剑法”的传承原因,师姐对她产生嫌隙,但是她从未从心底真正否认这个师姐的存在。毕竟自己当初露宿街头之时,是师姐第一个发现了她,并央求师傅收留她。
……
紫阳山。
“师傅,究竟是何人将我大师兄一派残忍的屠戮殆尽?”紫阳派第二大弟子羊舌蚩尤愤懑无比的问道。
“为师去小周山山顶看过了,一个完整的尸体也没有,为师竟也无从知晓,近来与我们紫阳派生出嫌隙,而且能与我们分庭抗礼的势力,唯有临山紫微派,因为你大师兄前不久杀害了一名紫微派的弟子。除此以外,我和你大师兄还曾联手重伤了紫微派掌门的师妹---雪女,上官筠宁,所以,他们才会不远千里,来此复仇。紫微派擅长轻功,也难怪没有一个人能逃下山来。”独孤舄有些悲戚的样子。
“哼!不用问了,定是那紫微派所为,师傅,您下令吧,弟子愿亲自带人,将整个临山夷为平地。”羊舌蚩尤恨恨道。
“紫微派高手如云,以你一人之力岂可尽数屠戮,为师欲要亲自赴往临山,为你的大师兄报仇。”独孤舄敛起悲戚的神色,转而变为凌厉阴冷的面孔。
“是,师傅,弟子马上召集各分派的精锐弟子。”羊舌蚩尤遵言道。
濮阳顾笙和巫马鹤带人离开小周山后,暗藏在山中一隅的隐秘高手,在他们走后,冒着余火跳入院中。他从腰间取出一瓶药水,所有没有被大火吞噬的尸体,他分别一一在伤口处倾洒琥珀色的液体,伤口登时被腐化成一滩血水。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以防尸身被官府或者紫阳派余众,凭借伤口的贯伤查出行凶者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