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音觉得自己这次的旅行很是奇妙,她之前觉得不能理解李夭炀说的那句,“你的深渊里尚有一丝光明的缝隙,你却不知道努力往外爬······”
原来当人们真正开始珍惜生命的时候,生命才更多是以残局的形式出现。
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放弃自己,可那些在精神病院里被当作异类的人,每天反复的吃药,有的时候甚至记不清自己,无数次的麻醉和抽血,这样的他们却仍然笑靥如花、满怀希望的活着。
今天初音跟一个女孩聊天的时候,她说自己每天都要定时的抽血、打针、吃数不清的药物,在药物下头发脱落、身体发胖的时候,初音觉得自己简直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可是当她表达出自己怜悯的情绪时,那个女孩却笑着安慰她说:
“我想快点好起来,因为我也想走出去,重新开始生活。”
女孩已经在呐喊医院呆了三年了,她问了自己好多关于外面的事情,初音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希望,在听到自己讲述外面事情时眼睛里的光亮,她说等她病好了出去,她也想要参加高考,考一个自己向往的大学,去自己喜欢的城市,靠自己的能力生活。
初音问她想去哪个学校,她说中央美院。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女孩满是向往,神圣又庄重,初音无法体会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和寄托。
女孩还给自己看了她画的画,是用油画棒画的,但是初音觉得很好看,她告诉女孩,她一定能去中央美院!
初音很庆幸自己当时选择了跟李夭炀走,而不是轻易的舍弃了自己的生命,原来还有那么多比她跟悲惨艰难的人正在努力的活着,她所经历的今天该是多少死去的人期望的明天啊?
她觉得自己很愚蠢,竟然会有死亡的念头。
初音想到了李夭炀笑了起来,没想到舞台上那样风情万种,撩拨少女心的偶像私下里竟然只对一个人温柔···不过他真的好好,初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只是站在李夭炀身边就会觉得放松和安全,好像他的一举一动都洞悉了她的内心一般。
至于他那个男友,初音看过他的戏,但是对他没什么感觉,没想到私下里竟然这么幼稚,好奇心还重,还爱害羞,像个小孩子似的,有些时候却又像个成熟的老父亲,初音现在还挺喜欢他的。
简默坐在初音身边,她的脑袋磕在车窗的玻璃上,在出租车的运行中一下下的磕碰着,简默听着耳边的声音有些烦躁的皱起了眉头,伸过手去,挡在了玻璃前面。
初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想着自己这几天遇到的新鲜事物和有趣的人,听到了一声温柔的呼唤,而且好像在她的梦里越来越明显。
“初音,初音?”
是李夭炀的声音吗?初音眨了眨眼睛,感觉身下一片柔软。
“初音。”
是李夭炀。他俊美的面容放大在她的眼前,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呢?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睡?”李夭炀的眼睛弯弯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下分外轻柔,却又带着低沉的嗓音,敲击着初音的心扉?
你们?初音偏了偏脑袋,看到了李夭炀身边的辛空,他还是那副不待见自己的模样,扭着脑袋却又忍不住看她,“快点啊丫头,我很困了。”
“我,能跟你们一起睡吗?”初音没有拒绝,竟然厚着脸皮说出来了这句话。
“有什么不能?”辛空的语调里满是不屑,“反正我俩对女人又没兴趣,即使是一张床你也不用担心什么的,只不过——”
看着辛空欲言又止的模样李夭炀轻轻一笑,接上道:“他是怕你一个人在单间睡会害怕。”
初音这才看了看自己的周围的白色墙壁和身上印着红十字的被褥,“我们这是,又回医院了吗?”她挠了挠头,“我记得我们回酒店拿行李了啊。”
辛空鼻间冷哼了一声,“是回酒店拿行李了,可是你睡得跟死猪一样,炀哥把你抱过来了,觉得不妥。”
“其实是辛空觉得不妥。”李夭炀打断道。
看着两个一米八往上的大男人蹲在自己的床前相互推辞的模样,初音笑了起来,“好啦,我跟你们一起睡~”
正在争执的二人停了下来,笑容里像是灌了花蜜一般,浅笑道:“好。”
“下床。”辛空的声音有点不耐烦,可是半跪着的他还是在初音从床上放下双腿的时候轻轻为她套上了柔软的拖鞋。
“怕黑吗?”李夭炀说着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扶着她站了起来,初音摇了摇头,他依旧没有松手。
她和李夭炀走在后面,辛空赶在前面打开了他们的卧室门,脸上满是困倦的催促道:“快点儿吧?”
初音觉得一切来的都好像不那么真实,自己就像做梦似的被带到了二人的卧室。
辛空关了门就自己率先跳到了床上,柔软的床垫在他身下动了动,看着他四仰八叉的模样李夭炀笑了笑,松开初音的手上床缩在辛空的身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脖颈,然后掀起厚实的羽绒被钻了进去又给另一边的辛空盖好。
初音愣愣的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二人穿着今天的高领套头毛衣,以同样的姿势分居床的两端,对中间留出的空位有些害羞。
“还不上来?”辛空合着眼眸责问了一句,“床上很冷欸。”
另一边的李夭炀闻言轻轻咂了一下唇,不满道:“你别逗她。”
初音又犹豫了一阵,看着二人中间空出的丰腴位置膝盖轻轻落在被褥上,轻手轻脚的钻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藏好,独露一只眼睛在外面,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滴溜溜的转。
辛空“哼”了一声轻轻翻身,温热的手掌轻触她的眼眸,声音沙哑又困倦:“闭眼,睡觉。”随后身子往她这边蹭了蹭,胳膊放在她肚子的被褥之上,伸手去够李夭炀。
李夭炀感受到了“骚扰”,推辞了几下也轻轻翻了个身,在初音旁边轻轻搂住辛空的胳膊,声音柔和的响在初音的耳边,虽然不是对她说的但是她感觉自己快要融化掉了,“睡了。”
初音轻轻咽了咽口水,感受着自己身边的两个温度和肚子上面相互叠加的两只手臂,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亲耳听到两个大男人临睡前的互道晚安。
这种感觉简直比她今天的经历还要奇妙,辛空可能是跟李夭炀睡久了,忘记了身边的是谁,熟睡之际还在她的肩头上蹭了蹭。
李夭炀睡觉也不老实,还没一会儿就从辛空的胳膊下逃了出去,开始在初音身边辗转反侧,他似乎十分注意身体接触,有好几次冰凉的脚丫碰到初音都十分迅速的收了回去。
初音对这种行为十分好奇,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李夭炀睡着再次抱向自己的时候,他冰凉的脚丫又蜷缩着在她的腿上蹭了蹭,然后w皱起了眉毛,不满的呢喃道:
“辛空嗯,你丫是不是背着我把毛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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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空觉得自己这一夜睡得不太踏实,可能是换了床第一夜会不太舒服的缘故,辛空在床上动了动身子,冬日细微的阳光顺着眼睫的轻起耀进他的眼睛里,他眨了眨眼睛伸了个拦腰,碰到了身边的人顺势揽了一下。
他望着自己视线里蓝色窗帘里透出的光亮,感觉现在应该还不到八点,但他还是忍不住先喊了一声“炀哥。”
辛空将搭着的手往里收了收,总觉得躺在他臂弯里的人有些过于瘦小了,他皱着眉扭过头去,一张小巧玲珑的瓜子脸赫然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卧槽!”辛空惊叫一声从床上摔了下去,他已经有多少年睁开眼睛身边睡着的不是一个女人了。
“什么情况啊初音!”辛空坐在床下在震惊中持续怒吼,抓起旁边昨晚自己胡乱脱掉的浴袍秒速盖住身体。
初音修长的柳叶眉微微蹙起,在睡梦中吧唧了一下红润润的小嘴,往李夭炀身边翻翻身子。
“卧槽炀哥炀哥,赶紧醒了醒了!”辛空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型病毒入侵了他们两个,手忙脚乱的套上了自己的浴袍蹦了起来,边系绑带边呐喊着。
“干什么啊大清早的,”李夭炀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眸,感觉身上酸酸的,“我不去跑步了。”
辛空走到他那一边推了推他,继续喊道:“初音!”
“嗯?”女孩终于有了点反应,睫毛煽动,在耳边的呼喊声中缓缓睁开了眼睛,侧头,李夭炀正瞪大着眼睛瞧着自己,他的面容比前几日苍白的容颜红润了许多,眼下的黑眼圈也淡了,只是他为什么如此惊讶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回事啊初音!”辛空皱着眉头看着这个躺在李夭炀旁边的女人道,虽然她小了自己10岁,在自己眼里就是个孩子,但她也是个成年女性啊,怎么能随随便便爬到他们床上来呢?
“什么?”初音还尚未清醒,听着辛空过高的分贝很是烦躁。
李夭炀微微蹙眉,胳膊支撑起身体。
“啊炀哥!”初音一下扭过头去避开李夭炀,惊叫道,“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辛空一惊,赶快把手上拿着的另一件浴袍披在了李夭炀的上半身,待他起身之际,迅速给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初音?”相对于辛空李夭炀表现的更加冷静,他的声音没有多余的责问,只是平淡如水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初音缓缓扭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再看向穿戴好浴袍的二人撇了撇嘴道:“你们怎么都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