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查一下宁香的入院记录。”谢昭看向李夭炀,“宁香的确在我的分院呆过,但具体是哪个、是否转院过、转过几个,我还不清楚。”
“好。”李夭炀坚定道,“一定要控制好宁香,患有DID的患者一般都会有一些未开发出来的潜能,希望你们能够做好一级戒备,这次不要再出差错了。”
谢昭严肃点头,“我现在就交代下去。”说完她向门外走去。
谢昭走后,李夭炀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还是落地了一半。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们现在已经确定了神秘人就是宁香,而且也有了足够的证据,但是李夭炀却仍然觉得心里发慌,好像这个隐藏了这么久的神秘人被发现的太容易了些。
“怎么了炀哥?”看到李夭炀好像并没有喜悦之情,辛空坐到了他的旁边,掏出了一块大白兔奶糖递给他,“嚼一嚼?”
李夭炀接了过来,浓郁的奶香味让他也变得没有那么紧绷了,“我还是觉得心里挺没底的。可能是因为还没有找出是宁香的哪个人格做的吧···”
辛空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背脊,“别担心了哈,你已经很棒了。”
李夭炀长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手机的铃声从裤兜的一侧传来,这还是来到北海后李夭炀的手机第一次响起来电。
“是晶莹。”李夭炀向辛空汇报了一声,接了起来。
“喂,炀哥吗?你在忙吗?”石晶莹的声音听上去小心翼翼的。
“没有,你说吧。”
“啊···是这样的。”电话那头的石晶莹犹豫了很久,“我···我有个不情之请。”
李夭炀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还跟我说什么不情之请,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我想让你回来参加新专辑的巡回演出!”石晶莹一口气说完。
李夭炀皱眉,“不是取消掉了吗?”
“啊···是的,是我自作主张的。”石晶莹支支吾吾的。
“是出了什么事吗?”
辛空在电话的一侧贴着耳朵,也皱起了眉头,什么叫她“自作主张”的?
“炀哥,这件事情本来强董是不让我跟您说的。”石晶莹为难道,“现在公司已经陷入困难了。”
那个李夭炀想到但又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
“强董···强董他最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处理你的危机上,因为···这件事情吧,公司很多的资金和人脉都被调动,其他部门也运转不周,现在出现了很大的经济危机,和财务漏洞,很多骨干人员都在闹辞职,强董一个人已经撑不住了。
由于强董积极处理这次事件,在这段时间里受到了很多的恐吓和恶行行为,我们之前已经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不佳了,但是他不停我们的呀,还是日日夜夜连轴转,现在不仅整个公司带不动了,连自己也倒下了。”
“什么?!”李夭炀赶快询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啊啊炀哥你别担心,就是营养不良,那天《快乐酷跑》的节目组方被带入警局后我们就劝强董好好睡一觉,那天召开记者发布会之后,我们第一次见到强董笑嘞,所以才斗胆提议···没想到——唉,也可能是因为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松了吧,强董怎么叫都叫不醒。
后来我们叫了救护车,入院还算及时,医生说是因为营养和睡眠不足导致的抵抗力低下,急性肾盂肾炎和肠炎,需要卧床休息,现在人躺在医院里已经两天不醒了。公司实在是闹得厉害,也没有经济来源了,所以···我就想着现在能不能把巡回演出给搞起来,也许还能带点流量和资金。”
“好。”李夭炀想都没想就答道。
“啊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已经基本筹备好了,就差你回来再稍作练习了,演唱会的门票明天就会下发下去!”
李夭炀石化,看来这是先斩后奏了。“我明白了,我在明晚之前回去。”
辛空瞪大眼睛盯着李夭炀说出这句话,“这么急?”他用口型在旁边表达到。
“好,那你去忙吧,挂了——嗯,再见。”李夭炀说完挂断了电话,望向辛空,“都听到了?”
辛空点点头,“只是没想到时间接的这么紧。”辛空撇着嘴爱怜的伸手,白金的发丝从指间柔软的滑过,“要让我炀哥连轴转了。”
李夭炀看着他望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也抬手扣向他的后颈,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结束了这次巡演,我们去度假好不好?”
即使知道这个约定履行的概率为0.01%,但是辛空还是答应了这个美好的愿景,“好。”
·
“我想去跟初音道个别。”李夭炀靠在辛空的肩头看着他买好了回去的三张机票后说道。
“好。”辛空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我们现在就去。”
辛空添加上了简默的电话在路上给他拨了过去。
“喂?”那头的声音冰冷又威严的响起。
“哪呢黑蛋?”
简默坐在109病房的椅子上黑线,沉默了好一会在心里骂完人,才开口,“109。”他等着对方说话等了很久后,才后知后觉的将手机从耳边挪开——挂了···操了。
“你炀哥他们要过来了。”简默看着病床边各占一侧的两个小姑娘说道。
初音从自己的画上扬起笑脸,“好啊。”
原本辛空在路上已经想好要怎样面对失落的初音了,他甚至想好了初音现在是怎样一副落魄的模样——躺在病床上盖着白色的被褥,望着窗外的风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或者可能泪流满面。
所以当他想好安慰的话语带着光芒踏入109病房时,看到初音和一个带着红色针织帽的姑娘趴在床上画画时吃了一惊。
“嗨!”听到门口的响动初音抬起头来,伸手大声打招呼道。
辛空呆住在门口,一楼的病房是开放式的,每一间4人到6人不等,初音住的是四人间。洁白的床单平整的铺好着,看来,从门口整齐的向内排列,看起来这个房间像是只住了初音一个一般。
房间的采光很好,阳光就这么透过窗户的玻璃斜斜的打了进来,形成一块好看的橙色光影,初音和红帽子分居床的两侧,床上洒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笔,阳光毫无保留的打在二人的脸上,温暖的笑脸带着光彩就这么映进了辛空的眼里。
“怎么看傻了?”李夭炀笑着打趣他道。
“啊不不,没有。”辛空努力给自己挽回面子,然后看见床的另一头,简默像个监视人似的坐在陪床的椅子上双手环胸,看着两个画画的女孩,“看见黑蛋就屌火。”
简默应该是听到了有人在念他,抬眸往这边扫了一眼,继续默默回过头去。
“你看他冰块脸的模样,像个石头似的坐在那里,怪不得丫头们都不敢跟他说话。”辛空一边向初音走去一边跟李夭炀小声嘟囔道。
为了显示一下自己比简默要强大的亲和力,辛空特意笑眯眯的走到了床边,歪头道:“你们在画什么呐?”
红帽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辛空,不满道:“你挡住模特了。”
辛空终于看到了画纸上的内容,再扭头看一眼端坐的简默,一摸一样!
辛空撇着嘴挪开位置,太没品了竟然画黑蛋,“你们也可以画我的。”辛空努力刷着存在感。
“好啊!”初音很捧场的笑道。
李夭炀从其他的病床旁边搬来两把椅子,拍了拍辛空的背,“别开屏了,坐吧。”
简默顿时会意了“孔雀开屏”的玩笑,忍不住笑了一下。
初音聚精会神盯着简默,在床上的画纸上勾勾画画着,李夭炀坐在座位上看了好久,才慢慢开口道:“初音,我们是来道别的。”
初音的嘴角滞了滞,缓缓放下正在测量的画笔,望向李夭炀,“要回去了?”
“嗯,公司出了点问题,现在急需我回去帮忙。”李夭炀看着她的眼睛复述道。
初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没落,但是很快随着下垂的眼睫消失殆尽,“嗯,一路顺风啊。”
李夭炀扬了扬嘴角,“你不怪我要把你留在这里吗?”
初音摇了摇头,长长的深呼吸了一口,“我其实···很喜欢现在。我挺感谢你的,虽然在知道自己有梦游症甚至要入院治疗的时候很恐惧,也很难过当时你们没有陪在我身边,也抱怨过这件事情为什么不是由你来告诉我,而是别人间接将我带到了院长的办公室。
不过后来谢医生也告诉我了,我的病情发现很及时,不是什么大病,入院治疗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现在的症状。就当作自己生了场病,好好休息个两周吧。
然后我还来到了这个病房——啊还没跟你们介绍呢吧,这是我的新朋友,她叫梅云!”初音兴高采烈的示意了一下自己对面的小红帽,小红帽敷衍的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