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贤侄你要想进王府,以你此时的身份,恐难以实现。除非,你有安陆城内德高望重的名流大儒的推举,不然,想加入那诗文大会,只能是望洋兴叹。”
说到这里,刘鸿文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老夫年少时也曾醉心于仕途,希望有朝一日考取功名,登上那令天下仕子羡慕的金銮殿。可事与愿违,考取贡生后,屡次难以中举。后家中父母年事逐年变高,老夫也不得不娶妻成家,接管家业。再后来,静茹出生没多久,她娘就走了。老夫就彻底打消了入仕的念头,专心主持家业和照顾静茹。”
岳云没想到,这位刘伯父、刘老爷子也是颇有故事的人嘛!平日里看起来一脸严肃的样子,这背后也还有这般“辛酸史”。
“刘伯父,晚辈实在是没想到您老当年也有这样一段历史。虽追求功名,入仕这条路没能走通,但看到您和刘姑娘之间的父女情,着实让晚辈羡慕。有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失必有得。刘伯父若当年一举考取功名并入仕为官,只怕也很难有时间来照顾刘姑娘了。父女之间的感情自然不会有现在这般深厚。”
入仕为官固然好,但明朝的官员,一年也得不到几天时间休息。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颇少,肯定很难家庭和工作俩相兼顾。岳云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刘鸿文轻笑一声,眼睛里流露出父亲的慈爱之情。然后看了看岳云笑着道:“你说的没错,凡事有失必有得,若是看得过重,到会适得其反。想不到,贤侄小小年纪便能有此人生领悟,老夫之前确实是看走眼了!”
随着跟岳云的交流越多,刘鸿文就越来越喜欢这年轻晚辈了。
“老夫跟你说这些,也是闲聊罢了!你想要去王府的事,老夫可以给你指条明路。至于最后你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还请伯父明示!”
“在这安陆城内,有一名流儒士与老夫有些私交,若是你能入他的眼,请他举荐你去王府,那此事就简单了。”
“不知这位前辈现在在何处?”岳云语气有些急促的问道。
“具体在何处,老夫自会让王管家带你去便是。但在去拜访他之前,老夫得先修书一封给那个老家伙。不然,你可能连门都进不去!”
听到刘鸿文这样说,岳云的心里顿时有些七上八下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老爷子的私交好友不会是啥性格特别的人吧?这还真难说。老爷子昨天那么迫切地要收我做义子,这样的嗜好我岳云还是头一次听说。跟他私交甚密的人,除了年龄一样外,肯定也会些特殊的嗜好!”
刘鸿文要是知道此时岳云心里面想的,只怕会不顾一把年纪起身将岳云扑倒在地,让他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特殊嗜好!
书信很快就写好了,王伯驾着马车送岳云直接去拜访了刘鸿文的那位私交好友。
直到王伯将岳云送到一座名为李氏书斋的府院。乍一看,规模和建造的原料都不如刘府。再转身一看,发现王伯已经驾着马车飞奔而回。
“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呢?”
“岳公子,你就自求多福吧!老奴也帮不了你。”拽着缰绳的王伯,还是默默地为岳云祈了一波福。
“管他呢!来都来了,我岳云也不是吓大的,怕个甚?”
一股豪迈之气,从岳云的身上瞬间升起。
走到大门前,看着这门也没有关,岳云下意识地就开始大声询问里面有没有人。
“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
“小鬼,叫那么大声音是要把老夫吵死吗?”
刚喊完俩声,里面就走出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小老头。一声青衣素服,头发却是散落在背,个子不太高,比岳云还矮了半个头。脸上的皱褶,看得岳云有些瘆得慌。
“前辈,打搅了!晚辈叫岳云,是……”
“岳云?岳武穆的长子好像就叫岳云,你也是岳武穆的后人?看你这身板和打扮,倒也不像练习武之人。老夫之前并不曾见过你小子,你到老夫府上想干什么?”
“晚辈是……”
“你小子是谁不重要,老夫要午睡了,你且走吧!”说着,岳云眼中的这位前辈就要关上大门,准备闭门谢客了。
“前辈且慢!小子这里有刘鸿文刘伯父的亲笔书信,还请您看过书信后再撵小子走也不迟!”
正要关门的李氏书斋的主人,听到刘鸿文三个字,双上便停了下来。
“你早说不就行了!非要跟老夫说那么多废话。”说着,一把抓过岳云手中的信封。确实是用抓的,岳云就感觉眼前一晃,手上的信就到了老头的手上。
岳云:“……”
大气不敢出的岳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直到老头将书信看完。
“你叫岳云?”老头眯着小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岳云问道。
“晚辈,不!小子正是岳云。”
“你还才高八斗?”小老头又问。
“不敢不敢!小子只是读过几年书。还……”
“还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小老头这才收回那直勾勾的目光。
连着被打断,要照着岳云以前的性子,心里面早就开始骂niang了。但面对眼前这位犀利的小老头,他硬是被吃得死死的,毫无反抗可言。
“刘鸿文那老小子怎么不自己领你过来?就离几里路,还写一封信让你带过来。他难道就有那么怕老夫吗?老夫又不是记仇的人,之前那件事早就抛之脑后了。不过也是,那老小子从来就喜欢斤斤计较,这像是他做的事。”
还站在门口的岳云完全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既然你是他的子侄,那就跟老夫进来吧!”
“多谢前辈!”
至此,岳云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可以跨过这道门槛了。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王伯连门都不进,把自己送到门口转身就走了。感情这位老爷子还真是有点儿“奇葩”。
进了屋,岳云一直被领到了书房内。
“老夫这里没有下人,你要喝茶就自己去泡。要是不会泡茶就只能喝院里的井水。”
“井水好,井水甘甜!比起茶喝了对人的身体更好!”岳云像极了小媳妇儿,一个劲儿的附和这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