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纤纤不说下去的那些,温颜宁也懂。烟花之地的女子,向来是最为悲惨的。运气好些的,遇到良人,被赎出来从良。可若是那些运气不好的呢,她们以后的人生会是怎样的?
她们会老死在这风月楼之中,又或者剃头出家,从此青灯古佛常伴在侧。
“可你知道那位接的都是些什么人吗?”柳纤纤倚在二楼的栏杆上,整个人看起来柔媚又轻蔑,“小到相貌俊朗的富家公子,大到声名显赫的达官贵人。只要她想,都是她的入幕之宾。嗐,她生了一副好相貌,又有一副好嗓子。这是她的命好,也是我们的命差。”
说完这话,柳纤纤又是一脸自嘲,“所以你瞧,这世上,就连命都有三六九等、好差之分。你说,这活着,还有什么好盼的?有些人生来就不必在这声色场卖弄,有的人拼尽全力,却连饱腹都做不到。”
温颜宁的目光移到了柳纤纤的身上。她瞧着柳纤纤,虽然脸上敷着厚厚的之分,却依旧掩盖不住眼圈的青黑,而举手投足时露出来的小段手臂则有不少的掐痕若隐若现。
“你若是愿意的话……”温颜宁用手碰了碰悬挂在自己腰间的荷包,“也能够得到你应有的东西。”
柳纤纤的目光随着温颜宁的手,看到了她佩挂在腰间的荷包。
那荷包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装了不少银票和银子。
“哟、哟,这位爷,瞧您说的,”柳纤纤拿着帕子笑骂了温颜宁一句,“奴家对爷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被那帕子上浓厚的脂粉味呛到,温颜宁咳了好一会儿。
柳纤纤靠近温颜宁,小声的跟温颜宁交流着,“若若呢,虽说是我们风月楼的头牌,可她向来是只卖艺,不卖身的。她的月琴,可是我们风月楼的招牌。”
“她所接待的客人,大多都有着什么过人之处。有的有才华,有的有钱,有的是长相俊朗。至于方才进去的那位,也是最近才跟她好上的。瞧着那一身的气场,估计不是个世家公子,也是个商贾巨贵。”
温颜宁静静的听着柳纤纤的话,脑子里不停地思索着。
“那你呢?”温颜宁突然出声打断了柳纤纤的话,问道,“你的住处在哪里?”
柳纤纤愣了一下,旋即抬手一指,指向了隔壁。
眼珠转了几圈,温颜宁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搂住了柳纤纤的腰肢,像醉鬼似的在柳纤纤的耳边呢喃,“美人儿,我们回屋去,接……接着说……”
毕竟也是在风月楼里带了几年的老人了,柳纤纤还能不知道温颜宁这动作的意思?当即便笑出声来,扭动着腰肢跟温颜宁回到了房间里。
“爷,你这也太猴急了吧?”柳纤纤在进屋之前,笑着说了这么一句,那声音喊的不小,却是为了掩人耳目。
而温颜宁呢,一进了房间就立即恢复了神态。
她坐在柳纤纤的床上,抬手将原本挂好的床幔给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