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可怜她，难道就不可怜可怜光华公主了吗？”
温颜宁的话让皇后娘娘愣了一下。
脑海里闪过前几日小公主吐奶难受的样子，心疼的厉害。
再看向婉贵嫔的时候，脸上的怜悯和同情却是不见了。
“来人，将这个毒妇给朕带下去，立即处死！”
一旁，皇上暴怒着开口。
一般来讲，皇家倘若是要处死妃嫔，并不会像是处理罪犯那样决绝。
为了体面，他们会给被处死的妃嫔三个选择。
匕首，鹤顶红，和白绫。
眼看着小太监已经端着东西上来了，婉贵嫔心里忽然慌了。
她还不想死。她这么年轻，这么貌美，是应当在宫中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的。
她要做妃子，做贵妃，她要成为这凤澜国最最尊贵的女人。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在这里。无声无息，毫无尊严。
“娘娘，皇后娘娘，”她一边哭着一边给皇后娘娘磕头，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滑落下来，倒是让人看了就觉得心疼，“嫔妾知道错了，皇后娘娘！”
婉贵嫔哭喊求饶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上，空荡荡的，反倒让人听了心惊。
“娘娘，嫔妾从刚进宫开始就受您照拂，是嫔妾被猪油蒙了心。可嫔妾还不想死啊，皇后娘娘！”
皇后听着婉贵嫔的哭喊求饶，说心里一点动容都没有那是假的。
这后宫的宫墙又高又厚，它将时光和快乐都阻隔在外。她们这些个可怜的女人，留下来的就只有无尽的期盼和孤独而已。
在这样绝望的期盼和孤独里，是婉贵嫔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虽然她知道她并不是无所求的，但她不介意。
她心里总想着，她们都是些可怜人，能帮衬一点就帮衬一点，也都不容易。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当初那个爱笑又单纯的小姑娘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皇后娘娘怔愣的望着就跪在她眼前的婉贵嫔，一时竟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陌生和厌恶。
“晚晚，”她忽然开口喊着婉贵嫔的闺名，“本宫记得你当年刚进宫来的时候，还只有十五岁，刚刚及笄，跟个小孩儿似的，爱说爱笑的，整日粘在本宫身边……”
皇后娘娘忍不住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来。
那会儿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小丫头的，她那副活泼热闹的性子，让她看到了自己年少时候的样子。所以，即便心里明白她是有所求的，她也毫不在意。甚至于是很多时候，她会有意无意的帮着她争宠，给她出主意怎么留住皇上的心。
可是渐渐地，她忽然发现当初的那个小姑娘变了，变得不再爱粘在她身边了，她也开始变得有心机了，她开始算计着这后宫里的每一个妃嫔，算计着如何可以更得圣宠。
“你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了呢？”
半晌，皇后娘娘似是怀念，似是不解的问道。
跪在地上哭着求饶的婉贵嫔愣了愣，然后突然说了一句，“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这深宫，一旦进来了，就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