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荷是温府里出了名头的小绣娘,她跟在温颜宁身边,虽然不通医术,可针线女红却是一绝,什么花样都绣的出来,还都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好像只要风一吹,吹动布帛起伏,那布帛上绣着的花样就要飞下来成真了。
温颜宁去找蓝荷的时候正好蓝荷在做一个绣样,是朵漂亮的千瓣菊,花瓣如黄金丝缎,瓣瓣舒展出漂亮的弧度,层层叠叠地聚成一团,明艳的不可方物。
温颜宁把自己的香囊拿给蓝荷,“我总觉得这个香囊上面似乎少了点什么。你帮我看看吧,我实在是想不到了。”
蓝荷闻言好奇地拿过温颜宁手中的半成品香囊,一边看一边道,“小姐您的这个小老虎绣的还真是可可爱爱的。”
温颜宁闻言摸了摸鼻子,“你别取笑我了,你也知道你家小姐我之前可只会针灸不会针线的,这还是头一回秀香囊,你可就放过我吧。”
蓝荷咯咯咯地笑的像只小母鸡,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促狭地靠近温颜宁挤眉弄眼,“那小姐第一次绣香囊是要送给谁呀?”
“……蓝荷!”温颜宁气的红了脸,“你再不正经,我可要去找二门的六婆子给你发卖出去了!”
“好好好”蓝荷终于不再逗自家的小姐了,勉勉强强地收了笑容装出一副正色脸道,“那我给小姐好好看看,这上面到底是缺了啥?”
蓝荷将温颜宁绣的香囊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正色道,“小姐,你这绣的确实是单调了些,人家旁的人绣个花样或者是画个动物,旁边都是要有花草山石相配的,您的这个就太过单调了,小姐不如选一个自己喜欢的花儿草儿的绣在旁边?这样不也挺好。”
温颜宁觉得蓝荷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于是揣着个香囊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好该绣个什么花上去。正巧这个时节蔷薇开的正好,温颜宁的目光朝窗外一望,便看到了一捧鲜艳的蔷薇。
温颜宁的心中有了主意,于是又花了两个晚上将花样绣好,最后托人去送给萧景尧。
不是温颜宁不想自己去送,只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送一个还未成亲的年轻男子香囊,这、这未免也太有歧异了些吧?
温颜宁于是托了蓝荷悄悄地从后院角门出了温府,再溜到景王府的后院二门处,跟个小贼接头一样悄悄地把香囊交给了萧景尧。
萧景尧收了香囊,心里好像浇了一捧蜜,他看着香囊上的绣样,头一遭温和地跟旁人说话,“你家小姐的女红真好。”
蓝荷捂着嘴笑,“奴婢也这样觉得。”
萧景尧抬眼看了一眼鸡贼的蓝荷,道,“你倒是很不客气。”说完,他自己也笑了,“你家小姐喜欢什么花?我好放在里面随身带着。”
“我家小姐喜欢什么花我可不知道,这得要您自个儿好好琢磨。我就是来给小姐跑个腿儿送个东西的,现在东西送到了,奴婢就先告辞啦。”蓝荷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萧景尧站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胸有成竹,吩咐手下去准备某种干花装在香囊里,他要随身带着温颜宁给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