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敢死队共有五十余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之士。
他们身着黑色的夜行衣,脸上涂抹着黑色的颜料,手中紧握着特制的攀爬绳索,绳索一端带有锋利的铁钩,专为攀爬城墙而设计。
行动伊始,他们趁着风雨的掩护,猫着腰,迅速从山间小道靠近城墙。
狂风呼啸,吹得树枝沙沙作响,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天然的掩护,即便偶尔踩断一根树枝,那细微的声响也瞬间被风雨声淹没。
当接近城墙脚下时,队长抬手示意,队员们立刻分散开来,寻找最佳的攀爬点。他们凭借着平日里严苛训练得来的精湛攀爬技艺,以及对这座城墙的熟悉程度,很快选定了几处城砖稍有松动、便于借力的位置。
紧接着,队员们将手中的绳索用力甩向城垛,铁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勾住了城垛的边缘。
他们用力拽了拽绳索,确认牢固后,便开始手脚并用,沿着绳索迅速攀爬。雨水顺着城墙流淌而下,使得墙面湿滑无比,但他们却如同灵活的壁虎一般,借助绳索的拉力和脚下微小的着力点,一步步向上攀升。
此时,城墙上的东川国守军由于风雨的干扰,视线受阻,巡逻的频率也降低了不少,给了敢死队可乘之机。
就在敢死队即将攀爬上城墙之际,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整个战场。
城墙上的一名守军无意间瞥见了正在攀爬的黑影,瞬间警觉起来,大声呼喊示警。
刹那间,城墙上的守军纷纷惊醒,慌乱地拿起武器,朝着城墙下张望。
南越敢死队见行踪暴露,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加快了攀爬的速度,他们眼神中透露出的凶狠更甚,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激发了骨子里的野性。
眨眼间,敢死队员们纷纷爬上城墙,与守城士兵展开了激烈近战。
他们一登上城墙,便迅速散开,呈扇形包抄之势,冲向附近的守军。
这些个死士均有四品修为,擅长近身格斗,他们灵活地躲避着守军的长枪攻击,一个侧身闪过刺来的枪尖,顺势欺身而上,用短刀狠狠划开守军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城墙的砖石。
有的队员则利用人数优势,两两配合,一人佯攻,吸引守军的注意力,另一人则从侧翼或后方突袭,用刀背猛击守军的后脑勺,将其击昏或直接毙命。
一时间,城墙上惨叫声不断,打破了雨夜的宁静。
温热的血液与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顺着城墙流淌而下,在地面汇聚成暗红色的血洼,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将攻城危机解除时,为了换掉这五十位高手,牺牲了足足二百七十一名当夜职守的守城士兵。
虽然面对南越联军的多次强攻,东川国守军均已取胜,却是惨胜。
无奈,每一次守城都是一场残酷的消耗战,对驳滋城的战力造成了极大损耗。
城中兵力被不断消耗,原本充足的兵员如今变得捉襟见肘,士兵们日夜坚守,疲惫不堪,双眼布满血丝,身形日益消瘦;军备物资也逐渐短缺,箭矢所剩无几,粮草仅能勉强维持,伤了根基,仿若一座根基松动的大厦,在风雨中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
驳滋城暂时的守将兼领城主田荣浩,身份着实特殊,他乃朝中那位威名赫赫、能搅动风云,甚至敢同沈皇公开叫板的一代宰辅田丰兆的嫡长子,亦是独子。
田丰兆在朝堂之上经营多年,党羽众多,势力盘根错节,可谓是只手遮天。他长袖善舞,翻云覆雨间,便能左右朝堂局势,诸多政令的推行、官员的任免,背后都有他操纵的痕迹。
其人脉更是遍布朝野,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七品小吏,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为利益同盟,或受其掣肘。
此番田荣浩来到前线,正是田丰兆苦心孤诣的谋划,一心想为儿子积攒军功,为日后的仕途平步青云铺就金光大道。
他原以为凭借自己在朝中的滔天权势与诸多手段,能让儿子无需真正涉足凶险的战场,只需在后方坐镇,便能大揽诸多功劳。
说白了,就是将这烽火连天的前线当作镀金之地,让儿子镀上一层荣耀的战勋,等到回国后,凭借自己的影响力,便可轻松为儿子谋得四品参将以上的高官厚位,从此在朝堂站稳脚跟,延续家族的荣华。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凌厉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他们父子脸上。
如今的驳滋城深陷重重困境,随时都有倾覆之险。
田荣浩虽满心不愿身处这危险之地,内心对战场的残酷充满恐惧,对未知的变数忐忑不安,但形势所迫,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承担起守城之责。
他时常登上城楼,望着城墙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仿佛看到了往昔激烈战事的惨烈回放。
再看城内,士兵们个个疲惫不堪,缺医少药的困境更是雪上加霜,受伤的士兵只能强忍着伤痛,简易包扎的绷带渗出殷红的血迹,有的伤口已经发炎化脓,却无良药救治,只能在痛苦中煎熬。
田荣浩望着这般景象,心中焦虑万分,仿若热锅上的蚂蚁。
一方面,他要应对南越士兵如鬼魅般的频繁袭击,每一次警报拉响,都意味着一场生死较量即将展开,他必须强装镇定,指挥士兵应对,可内心的慌乱却难以掩饰;另一方面,他又要绞尽脑汁想办法补充城中兵力与物资,看着日渐稀少的兵员,日益短缺的粮草箭矢,他深知若不想办法扭转局面,这固若金汤的驳滋城迟早要落入敌手,届时自己不仅无法镀金荣归,还将成为家族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