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兵们看到这块令牌时,脸色瞬间大变,惊恐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看着就要跪地参拜。
然而,侯铭轩眼疾手快,连忙伸出双手将两名卫兵扶住。
“不必行礼!今日之事就当作从未发生过,你们权当我从未来过此地。若是胆敢泄露半句风声出去,诛灭九族!”
侯铭轩压低声音,语气严厉地警告道。
尽管这两名卫兵平日里也算训练有素,心理素质过硬,但面对如此威胁,此刻也不禁吓得浑身发抖,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他们面色苍白如纸,只能机械地点头,表示一定会守口如瓶。
见此令牌者,犹如陛下亲临!
从踏入军营的第一天开始,每一个士兵便要牢记这个重要的规则。
除了知晓令牌所代表的无上权威之外,他们还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学会如何准确地识别和分辨这块令牌以及调兵虎符的真伪。
经过长时间的学习,这些技能早已融入他们的本能反应之中,所以刚才只是匆匆一瞥,他们便能立刻判断出侯铭轩手中所持的乃是真品无疑。
虽然在场的人对这位突然出现的侯铭轩一无所知,不清楚他究竟来自何处、身负何种使命,但仅仅是那一块御赐令牌,就足以证明他身份特殊,必定是深受沈皇信赖之人。
面对这样一位来历不明却又手握重权的人物,众人不敢招惹。
最好能尽快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抛诸脑后,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以免一不小心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毕竟,宫廷之事向来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侯铭轩缓缓地走进城中,迅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逛了有一会,穿过几座街道,他便发现了一家名为“福禄客栈”的三层建筑。
这家客栈紧邻着东源河,与城主府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只有五里左右,地理位置可谓相当优越。
侯铭轩大步流星地迈入客栈,脚下的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他径直走到柜台前,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沉甸甸的银锭,重重地拍在了柜台上。
那银锭瞬间吸引了客栈掌柜和伙计们的注意。
“要一间上好的雅间!”
掌柜见状,脸上立刻堆满笑容,点头哈腰道:“好嘞客官,您这边请!”
说着,便亲自领着侯铭轩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宽敞明亮的雅间门口。
侯铭轩进入房间后,先是谨慎地观察了一番四周,确认没有异常之后,方才轻轻地关上房门,并将窗户也一并合拢。
随后,他从怀里取出一份文件,上面赫然标注着“三十一号”几个字。
他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展开这份文件,开始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起来。
“城主洛天雄,乃三环城土生土长之人氏。此人妻妾成群,共有一妻九妾,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其膝下竟然无一子。”看到此处,侯铭轩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呵呵,如此看来,这位洛城主的身体怕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吧?不然怎会至今都未能诞下一儿半女呢?想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心生扭曲,居然妄图通倭叛国……”
尽管目前手中还未掌握确凿的实质性证据,但侯铭轩对七十七子窥天楼的“三十一号”所提供的情报深信不疑。
毕竟,窥天楼向来以消息灵通、准确无误著称,他们所呈上之事,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当夜,墨色夜幕笼罩大地。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来,猛烈地撞击着屋外的一切。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仿佛天河决堤一般,瞬间将三环城淹没在一片汪洋之中。
狂风肆意地吹打着窗户,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最终硬生生地将其吹开。
桌上的蜡烛也未能幸免,火苗在风中摇曳几下后便熄灭了,整个屋子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然而,此时的屋内却早已不见了人影。就在一刻钟之前,侯铭轩动作迅速地披上了那件能够让他彻底隐身的风行衣,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
因此衣功效只能维持一个时辰,故而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月黑风高暴雨夜,侯铭轩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巧妙地利用周围的环境来隐匿自己的身形,大多数时候都沿着屋檐前行,这样不仅可以避免被雨水淋湿,还能更好地躲避可能出现的巡逻队伍。
虽然自己是隐身状态,但脚步和气息确保不齐会被这些训练有素的官兵察觉到。
经过一番小心翼翼地摸索,侯铭轩终于成功地潜入了城主府中。
走着走着,侯铭轩忽然停下了步子,侧耳倾听。
不一会儿,他根据细微的声响判断出了洛天雄所在的位置。
于是,他再次迈开脚步,悄悄地向着正堂方向走去。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侯铭轩将厅门打开一角,眼见一张可堪富丽堂皇的巨大茶桌摆在屋子正中。
四位身材矮小、面容猥琐的倭缅人身穿奇装异服,依次坐在茶桌旁。
他们的脸上透露出狡黠和贪婪的神色,每人手中都恭敬地捧着面额极大的金钞。
其中一个倭缅人站起身来,他操着一口极不标准且十分别扭的中原语说道:“尊敬的洛城主大人,我们今日特来奉上这万两金钞。这其中一半,是为了感激您恩准我们两百名倭缅武士进入城主府效力;而另外一半,则是因为三日之后将会有四艘装满‘勇士’的船只从东源河驶来。届时,还望阁下能知会一下城门口的守卫以及河道监管的官员,让他们按照普通民船予以放行。”
说罢,他微微躬身,向洛天雄行了个礼。
洛天雄听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屋子里回荡,格外刺耳。
只见他张开嘴巴,露出一嘴参差不齐、泛黄发黑的牙齿,仿佛多年未曾刷洗过一般。
随后,他毫不客气地伸出双手,一把将那四方金钞统统揽入自己怀中,动作熟练而又自然,似乎这样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