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准备接生器具的稳婆手法娴熟得如同行云流水。
她先将一块干净的白布平铺在桌上,随后从一个古朴的木箱里依次取出接生所需的各种器具。
那锋利的剪刀,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她拿起一块细布,蘸着滚烫又消过毒的热水,仔细擦拭着剪刀的每一个刃口,确保绝对的干净无菌。
还有柔软的棉布,她反复揉搓,检查是否有粗糙的地方,生怕会擦伤婴儿娇嫩的肌肤。
另一位稍年轻些的稳婆则在旁协助,她时刻关注着两位前辈的需求,一旦需要什么东西,便立刻手脚麻利地递上,随时听候吩咐。
屋外,侯铭轩焦急地踱步,脚步急促得如同密集的鼓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的心尖上。
他双手不停地搓着,掌心已满是汗水,眼神慌乱地时不时望向紧闭的产房大门,嘴里喃喃自语:
“一定要平安无事,一定要平安无事……”
额前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额头上,他却浑然不觉。
此时正值午后,烈日高悬,可侯铭轩却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满心的寒意与焦急。
庭院中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平日里看起来宁静美好的景致,此刻却让他愈发心焦,只觉得这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女帝沈琉璃听闻消息后,心系侯铭轩与沈虞迩,二话不说,当即放下手中至关重要的政务,亲自赶来。
她今日出行匆忙,未着龙袍,身着华丽无比的宫装,彰显着无上的威严。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高高盘起,头戴凤冠,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步入庭院。
宫女手中捧着精美的匣子,里面装的正是宫中珍藏多年、极为珍贵的滋补药材,有补血益气的千年人参,那人参根须粗壮,一看便知年份久远,药效非凡;还有安神保胎的灵芝孢子粉,粉末细腻如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走进庭院,一眼便看到侯铭轩焦虑得近乎失态的模样,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心疼,轻声安慰:
“妹夫莫急,沈虞迩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她自小身子骨就硬朗,又有这诸多稳婆和郎中照料,必能顺利度过此关。”
侯铭轩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看到沈琉璃,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同沈琉璃一同在院外的石凳上坐下,可屁股刚挨着凳子,又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实在无法安心静候。
经过漫长而艰难的挣扎,产房内终于传来一阵响亮清脆的婴儿啼哭声。
侯铭轩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全然不顾宫廷礼仪,猛地推开众人,一个箭步冲进产房。
只见虚弱的沈虞迩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几缕发丝还被汗水黏在脸上。
可即便如此,她仍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虽虚弱,却饱含着无尽的欣慰与爱意。
侯铭轩眼中含泪,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接生用的器具,轻轻握住沈虞迩的手,那手冰凉且无力,他心疼不已,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无比的吻,轻声道:“夫人,辛苦你了,你受苦了……”
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满是疼惜与愧疚。
随后,他的目光急切地投向襁褓中的婴儿,只见那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犹如春日里熟透的苹果,透着健康的红晕。
眼睛紧闭着,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偶尔轻轻颤动一下,仿佛在做着甜甜的美梦。
小手在空中挥舞,像是在向这个新奇的世界打招呼,又似在寻找着什么依靠。侯铭轩心中满是欢喜与疼惜,一时间竟有些看痴了。
女帝见此情景,龙颜大悦,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当场赐下厚礼。
她向前一步,声音洪亮而庄重地说道:“今日吾甥诞生,实乃东川国之大喜。此子生来便不凡,啼声嘹亮,必是栋梁之才。朕特赐金银珠宝,愿其一生富贵无忧;绫罗绸缎,保其穿戴尽显尊贵;更封此子为异姓王爷,赐予府邸一座,那府邸坐落于京城繁华之地,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再赐封地千里,那片土地肥沃富饶,百姓安居乐业,望其日后能为我东川国建功立业,护国安邦。”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众人皆跪地谢恩,庭院内瞬时被这无上的荣耀笼罩。
此消息一出,举国同庆,整个东川国瞬间被喜悦的氛围所笼罩。
街头巷尾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男女老少个个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欢呼雀跃之声此起彼伏。
孩子们像是脱缰的小马驹,在人群中欢快地穿梭奔跑,手中挥舞着自制的小彩旗。
年轻的小伙子们活力四射,他们三两成群,臂膀有力地挥舞着,呼喊着对新生儿的祝福,声音洪亮而激昂,仿佛要让这祝福传遍东川国的每一寸土地。
老人们也拄着拐杖,步伐缓慢却稳稳地走出家门,脸上的皱纹因笑容而更深,可眼中的光芒却无比明亮,他们相互寒暄着,言语间尽是对东川国未来的美好期许,感慨着这新生命带来的祥瑞之气。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整个东川国,三日不止,仿佛在宣告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将为这片土地带来无尽的希望。
夜幕刚刚降临,第一束烟花便“嗖”地一声冲向云霄,刹那间,天空被点亮。
那烟花有的如绽放的菊花,层层舒展,金黄璀璨;有的似流星划过,拖着长长的尾巴,光芒耀眼;还有的宛如仙女散花,点点繁星般的火花飘散而下,美不胜收。
百姓们纷纷仰头观望,眼中满是惊叹与陶醉,街头巷尾时不时传来阵阵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