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田丰兆田丞相、礼部尚书孙厚佲和御史大夫刘成正迎面走来。
田丞相年逾五旬,身形微微发福,一张圆脸保养得极好,白皙中透着几分红润。
他身着紫袍,袍角绣着精致的金线云纹,腰间束着一条碧玉带,头戴一顶乌纱帽,帽上的玉饰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
其眼神看似温和,可藏在那对三角眼中的锐利却时不时一闪而过。
礼部尚书身形清瘦,面容冷峻,脸上有深深的皱纹,显得格外严肃。
其身着绯色官服,领口和袖口镶着一圈白色狐毛,更衬出几分清冷。
他手中握着一把象牙笏板,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刻板的礼数。
御史大夫身形高大,留着一脸浓密的黑色胡须,眼神犀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人心。
身着青色官服,官服上绣着象征监察职责的獬豸图案,威风凛凛。
头戴法冠,冠上的铁柱高高耸立,更添几分威严。
三人远远地瞧见了侯铭轩,原本匆匆前行的步伐骤然一顿。
只见田丞相对于迎面而来的侯铭轩,嘴角微微上扬,牵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意,然而那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反而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之感。
与此同时,他开口说道:“侯公子,今日竟然如此之晚仍逗留在宫中啊?”其语气听上去虽是客客气气,可仔细品味之下,却不难觉察到其中所蕴含的丝丝疏离之意。
站在一旁的礼部尚书见状,也仅是稍稍向前倾了倾身子,动作幅度极小,看似行过礼了,但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
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冷冷地盯着侯铭轩,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一般。
而那位御史大夫,则更是仅仅朝着侯铭轩微微点了下头,便不再有其他表示。不过,从他那紧蹙的眉头以及充满审视和敌意的目光当中,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对侯铭轩心存戒备。
侯铭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三人对待自己的异样态度,心中不禁猛地一凛。
但他深知此时此刻绝对不能流露出丝毫慌乱之色,于是脸上迅速恢复成平日里那副谦逊有礼的笑容,并双手抱拳向三人拱了拱手,朗声道:“见过三位大人!实不相瞒,在下乃是承蒙圣上召见,只可惜中途因些许公务缠身,故而拖延至今方才得以返回。”
听到这话,田丞相不咸不淡地应道:“既是圣上召见,那公子还是赶紧前去吧,莫让圣上等候太久。”
说罢,他率先迈步离去,礼部尚书和御史大夫也紧随其后,看都不再看侯铭轩一眼。
侯铭轩嘴角微扬,爽快地应下之后,故意扭动着腰身,动作夸张地向众人展示着腰间悬挂的那块金光闪闪、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御赐金牌。
走远之后,此时此刻的侯铭轩内心却是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他一边大步流星地走着,一边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不小心得罪了这几位在朝堂之上位高权重、极富影响力的大人物呢?竟然能惹得这些高官们一个个都是面色阴沉,没有给他丝毫好脸色看。
“难道说……这几个人都跟当今太子有所牵连不成?记得上次在宫中举行的诗会上,我凭借着过人的才华,一口气连续夺得三座擂主之位,风头一时无两。莫非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他们心中对我产生了嫉恨之意?可是按理说,像他们这样身居高位之人,理应有着广阔的胸怀和气度,怎会如此小鸡肚肠呢?”
“不应该啊,记得上次宫中作诗,田丞相分明与我那首苦昼短共鸣来着。”
侯铭轩越想越是觉得此事蹊跷,但任凭他如何苦思冥想,却始终无法理清其中的头绪。
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侯铭轩索性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纠结于此。
他加快脚步,一路上不断地向遇到的宫女和太监打听御书房的具体方位。
终于,在经历了一番周折之后,他成功地找到了御书房所在之处。
站在御书房的大门前,只见一位面容严肃、神色威严的大监正静静地守候在那里。
侯铭轩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一步,抱拳施礼道:“这位公公,在下乃是侯铭轩,今日有重要之事需要面呈陛下,烦请您代为通传一声。”
侯铭轩说话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并急切地询问起沈皇的下落。
那位大监上下打量了一番侯铭轩,似乎早已得到过相关的指示,知晓眼前此人的身份来历。
于是,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侯铭轩稍安勿躁,然后便转身匆匆离开,看样子是要前去寻找沈诏硫前来接见侯铭轩。
大监离开,侯铭轩一踏入御书房,便觉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殿宇恢宏,雕梁画栋,沉香木的书架高大林立,摆满了珍贵的典籍。
地面铺着光洁如镜的大理石,映出他略带激动的面容。
他的目光被角落里一张精美的紫檀木桌吸引,桌上摆着一套羊脂玉制成的文房四宝,温润的光泽让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摩挲。
“这要是能带走,起码两三年里都吃喝都不愁了,若能放在天阙阁中,作镇馆之宝,更能引来不少热度。”
他心里暗暗想着,又迅速抬眼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发现自己这大胆的念头。
不远处,一座纯金打造的夜明珠摆件散发着柔和的光,侯铭轩咽了咽口水,“这要是拿去卖,日后扩大天地,扩建天阙阁的本钱岂不是手到擒来?”
他一边在殿内踱步,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靠近那些宝贝,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感受着它们的质地,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如何将这些稀世珍宝变为自己的财富。
他在一幅名家山水画前停下,目光却不时瞟向旁边的一座小巧玲珑的翡翠摆件,心中天人交战:
“带一件应该没人发现吧?皇帝老儿收藏这么多宝贝,少一件也看不出来。”可一想到偷拿皇家宝物的后果,又不禁打了个寒颤。
很快,一阵尖锐而响亮的呼喊声从御书房的侧门传来:“陛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