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砰!”
那枪声犹如惊雷一般,瞬间划破了主帅大营内原本沉闷的空气。
子弹以惊人的速度疾驰而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宋痣的头部。
刹那间,宋痣的脑袋就像被砸烂的西瓜一样爆开,猩红的血花四处飞溅,溅落在周围的地面和营帐之上。
他的身体随之轰然倒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曾经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宋痣,就这样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冰冷尸体。
要知道,这宋痣可是堂堂二品武夫啊!然而,在威力巨大的热兵器面前,他竟然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便已命丧黄泉。
事后,经过一番调查和了解,侯铭轩方才得知,原来这个平日里在军中作威作福、耀武扬威的副都统,其实根本不得人心,其在军内的威望简直差到了极点。
士兵们对他的所作所为早已心怀不满,只是迫于他的权势而敢怒不敢言罢了。
贸才大营中,气氛紧张而忙碌。
在叶蓬举将军有条不紊地统一调度下,数队训练有素的军士正悄无声息地趁着漆黑夜色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分成几个批次,有序离开营地,向着三环城内外进发。
侯铭轩瞧着眼前的一切,不得不感慨叶帅治军之能。
他来到叶蓬举面前,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侯铭轩抱拳行礼,郑重道别。
随后,侯铭轩撑起手中那把精致的油纸伞,转身离开了贸才大营。
夜幕深沉,秋雨呜咽,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当侯铭轩返回福禄客栈时,尽管已是深夜时分,但他却毫无睡意。
心中思绪万千,难以平静。
他轻轻推开房门,步入屋内,点亮桌上的烛火。
侯铭轩缓缓走到案几前,俯身坐下。
他从抽屉里取出纸笔,又将一个金色龙纹信封放在一旁。
深深吸一口气后,他提起笔蘸饱墨水,开始认真书写起来。
只见他落笔写道:
“臣侯铭轩谨奏:
今为三环城城主叛敌通倭一事特奏闻陛下,有关此事之密报,臣自受命以来,不敢有丝毫懈怠,日夜探查,现已掌握确凿证据,谨此上呈。
据臣昨夜深入调查核实,三环城城主洛天雄利欲熏心、背信弃义,竟与倭缅首领暗中勾结,达成不可告人之交易。其先是秘密调遣两百名倭缅武士乔装打扮,神不知鬼不觉地渗透进城中,潜伏于各处要害之地;而后更妄图调集多达两千名倭兵混入城中,企图一举控制整个三环城,以实现其叛国投敌之野心。
此外,令人痛心疾首的是,我朝贸才大营副都统宋痣亦与此等乱臣贼子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幸得微臣及时发现其罪证,并果断出手将其就地正法,以正国法纲纪。”
侯铭轩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凝视着信纸,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他轻咬嘴唇,右手握着毛笔,笔尖悬停在空中,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下定决心,继续在信纸上写道:
“另外,由于倭缅敌军入城之事万分紧急,形势已经刻不容缓,微臣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自作主张,调动集贸才将军所率领的大营中的五千精锐之师,前往指定地点设下埋伏,以逸待劳,准备给来犯之敌一个迎头痛击。待到这封信呈送到陛下面前的时候,想必三环城那边的局势应该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
然而,此次倭缅人能够如此轻而易举、长驱直入地进入我国境内,这其中必然不仅仅是因为那些见利忘义的黑心交易。依微臣之见,恐怕我们领海沿岸地区的众多高官都已经被敌方收买,成为了他们的内应和走狗。这些人的背叛行为,无疑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危害和隐患。还望陛下能够明察秋毫,彻查此事,揪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卖国贼,严惩不贷!”
写完这段话后,侯铭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暂时落了地。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仔细检查了一遍信中的内容,确认没有遗漏或者错误之后,便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专属的印章。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叠起来,轻轻放入那只精致的金色信封中,用蜡油封好口,确保信件不会在传递途中意外泄露。
做完这一切,侯铭轩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跳窗离开。
此事关系到数万人的生死存亡,时间紧迫,丝毫耽搁不得。
侯铭轩缓缓地行走在空寂无人的街道上,躲过几波夜巡官兵。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而他却仿若未觉一般,任由那冰冷的雨水浸透了自己的裤腿。
根据“三十一号”所提供的珍贵情报,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陆之上,几乎每一座郡地之内,无论大小规模,都会有好几座城池隐藏着一些与众不同的奇特铺子。
这些铺子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与普通商铺并无二致,但实际上却是七十七子窥天楼的秘密联络点。
不仅如此,就连许多朝廷官员也会借助这些看似平凡的铺子,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闻悄悄上报给天子,使其能够直接知晓天下之事。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就在这座三环城之中,竟然恰好就有着这样一个的地方。
侯铭轩手持着三环城地图,一路小心翼翼地寻觅摸索着,终于来到了一条幽深僻静的小巷尽头。
此地静静地矗立着一间毫不起眼的小药铺,大门牌匾上乃是“春风堂”三字。
侯铭轩深吸一口气,然后稳稳地站定身子。
他抬起手来,先是轻轻地叩响了三下门板,接着又重重地敲了一下,随后再次轻轻叩动三下……就这样,他按照特定的节奏和规律,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
从门内走出一位身形佝偻的白须老者,他手提一盏昏黄的油灯,另一只手则撑着一把油纸伞。
然而,这位老者并没有立刻邀请侯铭轩进入屋内,反倒是警惕地探出头去,目光迅速扫过四周。
只见他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显然其洞察力远超常人。
在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可疑的探子或者跟踪者之后,老人才稍稍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