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蹲在地上借着一块砖头在离婚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在签完字的那一刻,李悠然看到保罗整个人都放松了。当保罗把离婚协议递给爱丽丝的那一刻,他的双眼里满是柔情和感激的泪水。
“哦爱丽丝,你就是天使,我有点舍不得离开你了。哦雪莉,你和爱丽丝一样,也是天使,我也舍不得离开你。”
“滚!”
李悠然和爱丽丝异口同声吼出这句国骂,只不过李悠然中气十足地吼了个滚,而爱丽丝则字正腔圆地吼了句盖特傲。于是,保罗咧着嘴跑了,但没跑几步又回到几人面前,他冲刘冕伸出了手。
“老板,我的工钱。”
“你给小爷盖特傲,滚!”
刘冕吼了一嗓子,顺手拿起一块砖,保罗一边喊着偶买噶一边撒腿狂奔,眨眼之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怡雅居后院客厅内,韩仁俭客气地请爱丽丝坐,并吩咐上茶。紧跟着他用手一指刘冕,对司机和保镖说:“给这小子改改装扮,这叫什么玩意儿啊,跟个大鹦鹉似的,不嫌寒碜啊。弄走弄走,然然,你带着他去,不听话就给我揍他。他妈得管我叫大伯,我收拾这小子他妈也不敢说啥。”
李悠然早就看刘冕不顺眼了,要不是韩玉娟一路劝解外加利诱,李悠然连怡雅居都不想回。现在一看韩仁俭也不待见刘冕,顿觉机会难得,于是一把拽住刘冕的胳膊就往外拖,刘冕抱着廊柱拼命挣扎。
“我不换就不换,我这叫时尚你们不懂别捣乱。不要拖着我,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我还整不了你了,我戳!”
李悠然咬牙切齿的一指头戳到刘冕的腰间,刘冕顿觉腰间一麻一痒,浑身的力气顿时消散,忍不住笑出了声。
“姐你戳我痒痒肉啦,那是我的死穴,不准戳。哈哈哈,都说了不准戳你怎么还戳,再戳跟你急眼了啊。”
这事可就由不得他了,李悠然在保镖和司机的协助下把刘冕弄到一间屋里。紧跟着,在那保镖打了一通电话之后,有好几个男男女女领着大包小包进了那屋,看样子是要给刘冕改头换面。
刘冕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样的罪更没被人如此折腾过,他那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后院里,把那些刚买回来的凤头油鸡吓得缩在角落里都不敢动了。
韩仁俭似乎很享受刘冕的惨叫声,仿佛那不是惨叫而是一首优美的歌谣。老韩亲手给爱丽丝倒了一杯茶并亲手递到她面前。
“道长请用茶。”
“谢谢老先生。”
一听这称呼,韩仁俭不由得一愣。心道:“看来这洋女子并未入道,这身道袍穿在她身上也显得不伦不类。”
想到这里韩仁俭就问:“你叫什么名啊?”
“我叫爱丽丝,现在是北都大学考古专业在读博士生。”
“哦,那你这一身装扮是你的老师帮你选的吗?”
“不是,是刘冕帮我选的,我觉得很好,很有文化特色也很有内涵所以就一直穿着。”
“这样啊,你和刘冕是怎么认识的?”
“贵国的古人讲究入土为安,所以对棺木很讲究,好的棺木有金丝楠、檀香木、杉木柏木等,我对棺木很感兴趣,所以将研究重点放在这方面。既然研究棺木就离不开对这些木材的了解。我的导师介绍我认识了北都有名的木材女王洪蕙,也就是刘冕的母亲。洪蕙帮了不少忙,我们就成了朋友。她请我帮她管管刘冕,我就对她说,不要限制孩子的天性,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这样他才会成为一个生理和心理都健康的人。洪蕙不同意我的观点,于是我就利用课余时间陪着刘冕,我要用事实证明给洪蕙看,我要让她知道我的理论是对的。刘冕不爱上学那就不上,我叫洪蕙断了他的零花钱,刘冕就领着几个人组成了乐队,我不仅是乐队主唱还是乐队的经纪人呢。”
“哦,那你们这个乐队赚了多少钱,开了几场演唱会?”
“目前还处在亏损状态,都是用我的钱来填补窟窿的。不过我们有信心,将来一定会成功的。您不知道,刘冕是有天赋的。”
“爱丽丝呀,你知道中国每年都有个全国性的活动吗?”
“我知道,是春节。还有国庆节、劳动节。”
“我说的不是节日,我说的是高考。”
“高考我知道,很厉害,对我来说感觉有点可怕。”
“刘冕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可是现在他连学校都不愿意去,你觉得他能考好吗?”
“这个嘛,奇迹总会有的。”
韩仁俭捏了捏额头,说:“爱丽丝,你好好研究你的棺木去吧,刘冕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们国家的孩子和你们国家的孩子所处的环境不同,文化氛围也不同,你们觉得对的我们可不一定觉得对。所以你也别在想着跟洪蕙证明什么了,你回你的学校去吧。考古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有人研究一辈子都没研究透彻,你可不要浪费时间啊。”
“您说得太对了,我就是要把一生献给考古事业的。”
“那就好,你好好研究。刘冕对考古没兴趣,所以你就别在他身上下工夫了。还有,那个保罗不会再来骚扰我家然然了吧?”
“不会了,他其实是被我逼的。现在我已经跟他离婚,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责任义务关系,他自由了我也自由了。他其实就是个浪子,他是不会把自己的一辈子拴在一个女人身上的。雪莉,也就是您的然然很厉害也很聪明,她总能看透保罗的心思,所以保罗在雪莉面前总感觉抬不起头。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有种窒息的感觉。所以他恨不得离雪莉远远的,之所以回来找雪莉为了躲开我,也是为了博得雪莉的同情想从她身上得到好处。”
“看来还是打轻了,应该打断他的双腿。好了不提他了,您今天别走,我要请你吃饭,我也请了洪蕙,她一会就到。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长女,怡雅居主人,韩玉娟。这位是苏珮凝,别看她年轻,她也是个老板呢。”
四人正聊着,忽听院里传来破门之声。透过门窗看去,只见刘冕就像是被鬼追着一样,抱着脑袋在院子里到处乱窜。李悠然手里举着梳子剪子在后面紧追不舍。
“小冕子你给我站住,我数到三你要是不站住我就给你剃光瓢。(光头)”
“你休想!头可断血可流,小爷的头发不能动!”
这姐俩从门前一闪而过,后面跟着一帮男男女女。
韩仁俭刚想说话,却见刘冕再次出现在门口,那一头七彩渐变披肩发现在已经变成了七彩渐变短发。也不知道李悠然是怎么在奔跑中给他剃下来的。
“李悠然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会记住你对我的摧残的!”刘冕站在门口指着身后骂道。
“你小子不想活了是吧,有种站那别动,姐姐教你做人!”李悠然怒吼道。
“傻子才不动呢,有本事你追!”
唰,刘冕拔腿就跑,李悠然领着一帮人紧追不放。
韩仁俭看着这鸡飞狗跳的场景,他不仅没恼反而哈哈大笑着走到门口。
“小冕子快跑,你姐姐快追上你了。然然快追,就差几步就能抓住他了。”
爱丽丝问韩玉娟:“贵国好像有句话是专门用来形容你父亲的做法的,叫做看别人打架觉得很不过瘾。”
“那叫看热闹不嫌事大。没事,咱们聊咱们的,让他们闹去。”
韩玉娟笑答,其实她也很想像韩仁俭那样凑热闹,甚至很想替李悠然拦住刘冕,也好让李悠然能把刘冕剃成光瓢。可是有客人在,她就不能像韩仁俭那样倚老卖老啥都不顾。但是这种感觉令韩玉娟着迷,就好像突然变成儿女双全了似的。
看着看着,老韩终于忍不住亲自下场了,他一会帮着李悠然拦截刘冕,一会帮着刘冕从李悠然的围追堵截当中逃脱,气的李悠然和刘冕不约而同地指责老韩:“你到底是帮哪头儿的。”
老韩哈哈笑着说:“我谁也不帮,我就图个乐呵。”
洪蕙是个七零后,比沈思琪小四岁,虽说已经是四十多的人了,但是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就跟三十多岁似的。这么多年来,洪蕙在商圈里算得上是顺风顺水,令人羡慕不已。但老天爷似乎就爱折腾人,你不是顺吗,那就给你添点闹心的事。在洪蕙看来,刘冕就是老天爷派来折腾她的。
老儿子是妈妈的心尖尖,再加上这刘冕长得跟洪蕙是一模一样,小时候绝对是可可爱爱小粉团子一个,长大之后只要不吵不闹,刘冕绝对是安静美男子一个。但是也不知哪根线搭错了,当这小子上了高中之后就变了,具体的变化就是这小子特立独行的那股劲头和他的成绩成反比。换句话就是他越是特立独行,成绩就越差。尤其是爱丽丝跟洪蕙打赌之后刘冕组织了一个乐队之后,真是每况愈下。
眼看着原来的心尖尖就要变成灰渣渣了,这当妈的能不着急嘛。于是才有了和韩玉娟的协议,刚才接了韩仁俭的电话,洪蕙急匆匆赶来,刚进了垂花门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一股无明火从心头升起,他一把揪住正从自己身前跑过的刘冕,抬起他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妈,我可是你亲儿子,你咬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