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缃明显不愿意在讲起摄魂咒的事,我几次追问,都被这人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无奈之下,我也只好转而同他说起其他事。
“话说起来,我究竟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寝室内的?”
或许是因为权能失控的确给我造成了一定负面影响,再苏醒以后,我曾多次试图回想那时的事情。即使偶尔对某些事情存有印象,但仍然无济于事。
“嗯……我只记得我那时的权能失控,似乎是很快昏迷了过去,在醒来时,我便瞧见那位邪神。他似乎与我说了什么,只是我现在记不太清……嗯,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你那时的权能失控,所在时间线的标点也随之塌陷,在纪忱与王胜楠两人都抱头鼠窜的时候,你在原则上已经可以等同视为命运神,因此规避了时间的乱流。”
“今日早六点零八分,济德学生女寝宿管老师前往行政楼时,认出你是投宿在寝室内的学生,随后把你领回了寝室。”
“宿管老师?”
我愕然的反问他:“可按理来说,宿管她不过只是寻常人类,我记得,她以前曾送过我几个橘子的,我知晓那时候已经天亮,可……”
话说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什么,只好颓然的又跌坐了回去。
“……不,我记起来了,济德校内学生求生指南里,的确曾提起了这位。可是,请原谅,我只是,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那位,宿管老师,名叫做冯新,她的岁数已经很大了,爱贪图小利,但那位,我是说,她曾经帮助我许多,虽然个性上爱慕虚荣,但她确实是一位很好的女士……”
“我知晓你难过,可她死去已经有好些时日,怀玉,人死不能复生……”谢云缃原本试图安抚我,但或许是因为他成神许久,仅剩下的人性已经不足以使他理解我的情绪。
谢云缃的话适才讲到一半,又若无其事的闭了口,转而和我将起其他事情来。
“怀玉,你知晓,以我现如今的状态,本不该这样囫囵就入世的。只是此前感知到你权能失控,我便顾不得许多,可事到如今,我显然是无法继续留在人世了。”
说罢,他便暂停下来,意有所指的同我笑了笑,见我不情愿的把手里那册书卷捡好以后,才继续往下说:“怀玉,我想你也知晓那位宿管老师在死去以后需遵守的规矩,因此就不在赘述。只是我不得不着重提醒你,那位宿管老师的状态与姜书娴毕竟不同,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试图再做些什么,需万分小心。”
我明面上应了,暗地里却小声嘀咕了一句传言不可尽信。我不晓得谢云缃是否注意到了这话,但他面上的神情显然是拿我没有任何办法。
“请求那位宿管老师庇护所需支付的代价,李诗琴这次已经替你事先垫付过,似乎是给了许多钱财?嗯,谢怀玉,你知晓,我的意思是,按照规则书上的内容,无论她事后再请求你完成任何事,都不必再答应。”
“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瞒你,怀玉,你知道的。即使那宿管老师在事后否决自己已经收取过你的酬劳,也不必再理会此人,否则只怕是引火烧身。”
宿管老师的本性虽说良善,但这与她喜好贪图享乐一点却不冲突,我仔细想了许久,最后认为这的确是冯新老师本人能做出的事,因此很快就答应下来。
“至于学生女寝一楼入夜时出现的那神秘学通道,”谢云缃面上少见的浮现出纠结的神色,似乎是郁结了好一会,他最终看向我,“也罢,这件事情,怀玉不妨还是自己去查明罢。你若是从我口中得知这事情的真相,只怕是难以接受。这反倒要对你的精神状况不利了。”
“自己去查证这事,至少还有准备的时间,只是此时不宜等的太久,怀玉,我的建议是,你不妨从今日起就着手于调查寝舍楼。”
我皱了皱眉:“你有所不知,前些时候,我已经调查过学生寝室一次,只是鲜少有发现。眼下的时间毕竟紧迫,你不妨还是现在与我说了罢?”
谢云缃但笑不语。
商讨了许久,谢云缃仍然不肯让步,估计着时间已经不剩下多少,我只得颓然的同他妥协道:“既然如此,你不妨给点提示罢?你知晓的,我如今身处在如此诡异的济德学院,处境已然是如履薄冰。哪里还分得出甚么心思去查探这件事?”
“这通道的成因的确事关某神秘学因素,因此它只在特定时间出现,具体时间则是礼拜一晚一点三十五分。只是它具体维持的时间没有定数,但大概的时间范围是以一点三十五分为中点的一个时辰。”
我愣了愣,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的话:“礼拜一晚一点三十五分?可,可现在这时辰已经过去,我为何还要在今日查探这寝室楼?”
“对你来说,这通道本身没有什么查探的必要,与其将时间花费在这事情上,倒不如主动去查探这通道背后的成因。”
我更加困惑的看向自己眼前人:“知晓这通道的成因会在我日后通过那通道时起到什么作用吗?”
“这倒不会,”谢云缃坦诚的看向我,但不等我开口,他很快又继续说,“但这会让你在事后感觉好受些。”
“我明白,这样的说法你或许会无法接受,但对于事态的发展而言,这恐怕是必要的。”
他显然自己也知晓这话说的不合时宜,在交代好这事情以后,谢云缃很快就动身准备离开这里。
“对了,话说起来,既然你决定查探清楚姜书娴成为邪神祭品一事,不妨把自己离开济德大学的时间提前些。”
他在临别时最后告诉我:“按理来说,你原本是无法离开济德学院太长时间的,但既然已经见过邪神,以那人对你的态度,想来也不会太过追究这些事,你不妨在外面待的久些,不必急着赶回来。”
“只是在临走以前,你还需处理好济德大学内许多事。”
“谢怀玉,无论如何,你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