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恍惚的离开扶摇宫,玉含烟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王府。他在屋子里摆了一桌子的酒,一排排的排开。那些软软的红木塞全部被打开,刺鼻的酒味铺满了整个房间。
浓郁的酒香就好像你不喝酒,只是轻轻的用鼻子一闻也能把你醉倒一般。
省略了杯子,玉含烟直接拿着酒坛子往嘴巴里灌。不断的有酒从嘴巴里溢出来洒满他的衣服。就算是此刻被浸泡在酒池子里,玉含烟怕是不仅不会气恼,还会大笑着感谢吧。
不远处的空桌子上,搁置着玉含烟辛辛苦苦九死一生从西域拿回来的美人醉的解药。可是如今那瓶解药对自己来说却是一场莫大的讽刺,想着想着玉含烟就更加卖力的喝起酒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玉含烟越是想把自己灌醉,就越是清醒。此刻他多想让自己喝醉,因为他想试试,是不是在醉梦里就会忘记洛水赋,忘记那个占据着他全部心灵的女人。
为什么造化要如此弄人,相爱的却偏偏不能在一起,不爱的却偏偏不能分离。
“八弟一个人在喝闷酒,不如让皇兄陪着一起喝。”
听到玉函墨的声音,玉含烟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准备行礼,可是却被玉函墨给阻止了。
“皇兄,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臣弟都不知道?”
“是朕不让下人告诉你的。来,咱们兄弟今日好好的醉一场,不醉不归。”
玉函墨一边说一边在玉含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豪迈的拿起一个酒坛子喝了起来。看着如此豪爽的玉函墨,玉含烟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自己也坐下来重新拿起一坛酒仰头一阵猛灌。
桌子上除了十几坛上好的女儿红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下酒菜。玉函墨和玉含烟似乎也并没有想起来需要什么下酒菜,两人只是相对无言的喝着酒。
不多时,整整一桌子的酒坛子都已经空了起来。因为有了玉函墨的加入,玉含烟似乎醉得更快了。
安静的看着不断往嘴巴里灌酒的玉含烟,玉函墨的眼眸里渐渐的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来。他握着酒坛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稍微不注意,陶瓷做的酒坛竟然在他的手心里碎了。清脆的碰撞声让玉含烟错愕了一下,很快就咧开嘴傻乎乎的笑了。
“皇兄,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把酒坛子当做了犯人的脑袋,竟然给捏碎了。”
“呵,八弟猜得可一点都没错。来,接着喝。”
玉函墨有些苍白的笑着,把手里剩下的碎瓷片随手扔在地上,重新拿起一坛酒喝了起来。
“皇兄,你说为什么人要有感情?”
玉含烟一边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拿着酒坛子靠近玉函墨。他俊美的脸上因为醉酒而增添了几丝的红晕,看起来到有另外一番味道。
“若是没有感情,又怎能称得上是人。”
玉函墨说着苦涩的笑了起来,仰起头猛然喝起了坛子里的女儿红。衣服的前襟已经全部都湿透了,可是玉函墨却根本就不在意。他此刻如同玉含烟一般,只想让自己好好的大醉一场。然后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他想要让资金及放空。
可是他们都忘记了,若是一个人能够轻易的忘记自己不想要记得的东西,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如此多伤心绝望的人存在了。
这一天不知道两个人喝了多少的酒,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不清的酒坛子。等到下人走进大殿的时候,玉函墨和玉含烟已经趴在桌子上喝醉了。
在王府管家的指挥下,玉含烟和玉函墨被抬进了后院的厢房休息。忙完了一切之后所有的下人又都回到各自的岗位去工作,可是方才还醉酒不醒的玉函墨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他躺在床上,瞪眼看着床顶的流苏。
“皇兄,我忘不了她。”
“皇兄,我好爱她,真的好爱。”
“皇兄,你成全我们好不好?”
不管怎么用力去忘记,玉含烟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的刻印在玉函墨的脑海里。那些话语像是不断重复放映的电影,在玉函墨的脑海里一遍遍的重播着。
用力的握紧了双拳,玉函墨的眼眸渐渐的变成血红色。他的脸色越来越铁青,带着愤怒和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明明,他不过只是想要找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不得不接受皇位成为皇上,为什么要让他遇到如此难以抉择的事情?为什么一个要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要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
玉函墨已经无法去想清楚这些问题了,他只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背叛。那种被亲人和爱人双重背叛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可是,他能怎么办,他应该要怎么办。玉函墨却是无法弄明白,也不想去多想。他究竟,需要做到什么地步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平淡的生活!
“现在,你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玉函茳的嘴角微微的上扬,是一贯的四十五度的弧度。那是一种令人看了一眼就会觉得浑身不在的笑,带着邪恶狂妄和幽深。
而回答玉函茳,却是长久的沉默和逐渐粗重的喘息声。又或许,这已经是玉函茳想要得到的答案了。
“现在你应该感谢自己,把我囚禁在身边却并没有杀害。我可以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
玉函茳近乎于蛊惑的声音带着诱导和煽动,让黑暗里的身影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纠结,越来越挣扎。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即使背对着人影,玉函茳也可以感受到他的愤怒。因为他的牙齿正被咬的格格作响,这说明他正努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愤怒。
“你好好想想吧,跟我合作对你百利而无一弊。”
玉函茳再一次自信满满的开口,像是已经肯定那人必定会成为自己的盟友一般。
“吱呀。”
等待了许久,回答玉函茳的是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
“哼。”
轻蔑的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玉函茳充满了欲望和阴险的双眸里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只要是人,都会有想要的东西,都会失去理智。所以,就全部会成为自己利用的对象。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极了。
“哈哈哈哈……”
玉函茳像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仰天长啸起来。他刺耳的大笑声,让门外负责巡视的侍卫不禁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失魂落魄的坐在院子里,洛水赋精致的柳眉始终微蹙。她的眼底透着永远也无法解开的忧愁,像是总有许多的烦心事无法解决一般。
明明,玉函墨的手里有一切玉函茳结党营私通敌叛国的证据,可是他却迟迟不肯下令除掉他。而且,就连还洛家清白的事情,也像是被遗忘了一般绝口不提。
洛水赋猜不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她的心底却隐隐的有不安在蔓延。是不是事情真的想玉函茳所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娘娘,娘娘您看是谁来了。”
听到翠绿带着欣喜的声音,洛水赋淡淡的撇过头去看。阳光里,轩儿小小的身影站在那儿,他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母妃,母妃。”
轩儿像是出了笼的小鸟一般,大叫着往洛水赋的身边跑来。很快的,他软软的身子便跌入洛水赋的怀抱之中。
“轩儿乖,这几日在宫里有没有专心的跟太傅学习?”
“有的有的,太傅说轩儿进步的很快呢。”
玉轩扬起笑脸一脸骄傲的说着,仿佛是在等着洛水赋给自己论功行赏一般。
“轩儿真乖。”
洛水赋强打起精神来,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玉轩光滑细腻的脸。
“母妃,陪轩儿去玩儿好不好?”
“好啊。”
洛水赋的话音刚落,就被玉轩拉着从椅子上起身往门外走去。经过翠绿身边时,玉轩还悄悄的朝着她眨了几下眼睛。如果不是洛水赋恰巧看到,她还不知道原来轩儿是翠绿找来让自己开心的。
这鬼丫头,总是精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