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厌倦现在的一切,洛水赋还想借此让玉函墨跟玉函茳之间出现猜忌。这条命,洛水赋觉得已经没必要在乎能活多久了。所以她不介意死的时候拉上一个垫背的,而那个人却必须是玉函茳。
“明明是你同八弟把朕逼到这个地步的,凭什么说朕也有错?”
玉函墨像是丧失了理智的野兽,再一次用力的握紧了洛水赋的喉咙。他愤怒的咆哮着, 甚至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难道不是吗?皇上您明知道六王爷以下犯上陷害朝廷命官。可是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听从他的教唆,如果不是因为六王爷在中间捣乱。皇上您和八王爷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如此僵硬,难道这也能说不是皇上的错吗?”
洛水赋语气平静的说着,她清冷的眸子始终安静的盯着玉函墨。她越是表现的毫无畏惧越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玉函墨就越是觉得抓狂。他恨不得捏死洛水赋的脖子,看到时候她的眼神还能否像现在一样保持着冷静和毫无波澜。
“天下是朕的,子民也是朕的。朕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
玉函墨嘶哑着声音叫嚣着,他的眼神犀利如刀。
“既然天下是皇上的,子民是皇上的。那皇上您又为何不去亲自救自己的天下,为何不替自己的子民洗清冤屈?”
洛水赋继续不怕死的说着,她已经豁出去了。不管今日的后果是什么,她都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该死的,你是不是心疼朕让八弟去处理南方的灾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现出对八弟的关爱来给朕看吗?”
玉函墨已经被愤怒气红了眼睛,他的大手一寸寸的收紧。洛水赋甚至可以听到自己骨骼相互碰撞发出的咔嚓声。空气也随着玉函墨手腕的收紧而变得稀薄起来,胸口闷闷的疼着。
尽管已经快要呼吸不过来,可是洛水赋却依旧倔强。她漂亮如深海的眸子里似乎还带有一丝的喜悦,就是那一抹喜悦让盛怒之下的玉函墨忽然清醒过来。
快速的松开双手用力的推开洛水赋,玉函墨冷冷的看着她重重的跌坐在地上艰难地拍打着胸口喘息着。
“看来扶摇你是故意要激怒朕的,朕差一点就上了你的当。怎么,扶摇你是厌倦了皇宫厌倦了朕,所以迫不及待的要用死来解脱吗?”
玉函墨咬牙切齿的说着,他的外面看起来冷酷和残忍。可是却并没有人知道,得到洛水赋的真实意图时玉函墨的心都多疼。那种被刀剑一下下的挑拨着心脏的痛楚,让玉函墨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她竟然,已经如此的痛恨自己了么?
面对玉函墨的质问,洛水赋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的坐在地上,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喉咙里的干涩和剧烈的疼痛一下下的刺激着洛水赋的神经,可是她却强迫自己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摸样来。她已经不愿意,在玉函墨的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了。
“怎么,你哑巴了么?你竟然真的想去死,难道你就不怕死了之后会连累更多的人吗?”
玉函墨慢慢的蹲下身子,他伸出修长的食指挑起洛水赋的下巴。玉函墨的嘴角斜斜的上扬,这使得一向温和又儒雅的玉函墨看起来更加的残忍。因为那种介于温润如玉和冷酷无情之间的神色,虽然处于不同的极端可是在玉函墨的脸上和谐的融合在一起之后,竟然换成了另外一种说不出的神情。
此时的玉函墨就像是希腊神话里的双面人,一个彬彬有礼善良温厚,一个残酷邪魅血腥暴力。
“朕可没有忘记,你最喜欢的小丫头翠绿和你的娘亲都已经死了。因为身边没有了可以被人威胁的对象,所以你才如此的有恃无恐是吗?”
玉函墨越来越森冷的声音,和他字里行间透露出得威胁意味都让洛水赋的心一阵阵的颤抖着。可是她却依旧倔强的不让玉函墨看清楚自己的神情,浓密的睫毛很好的将眼底的情绪全部掩盖着。
“别忘记了,朕的手里有你最大的一张王牌。虽然,他是朕心里除了你之外最重要的人。可是这不代表朕就不会杀了他。”
说到最后玉函墨不自觉的抬高了语调,他冰冷的似乎会把人一下子冻成冰棍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洛水赋。
及时玉函墨并没有挑明,洛水赋也知道他指的是玉含烟。
的确,玉含烟是洛水赋现在最大的软肋。当听到玉函墨提起玉含烟的那一刻,洛水赋的心就开始不安起来。她虽然一直赌玉函墨不可能会杀死玉含烟,可是现在她却有些后悔了。如果玉函墨真的狠心对玉含烟下手,那么她又要怎么办才好?
“怎么,你是不是已经害怕了?”
玉函墨有些好笑的弯起唇角,把自己好看的薄唇牵出一个漂亮诡异的弧度。可是那笑里却不带有一丝的感情,反而像是来自地狱。令人不寒而栗,令人浑身颤抖。
“洛水赋,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不过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不把朕逼急了。朕,就绝对不会动八弟一根汗毛。”
玉函墨轻佻的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洛水赋精致而消瘦的下巴,他的指关节用力的让洛水赋面对自己。
洛水赋的下巴在玉函墨的重压下变得惨白起来,她浓密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五官分明的脸上,一抹淡淡的哀伤紧紧地牵引着玉函墨的视线。
看着洛水赋近在咫尺的红唇,玉函墨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尽管不愿意被玉函墨吻,可是洛水赋却依旧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挣扎了也根本没用,玉函墨还是会吻下去。
轻轻的磨蹭着洛水赋冰冷的唇畔,玉函墨的心跳竟然不受控制的剧烈起来。
默默地在心底叹息一声,玉函墨知道自己对于洛水赋还有很深很深的爱。就算那些爱被自己强行埋在心底,可是依旧在此刻一发不可收拾的泛滥着。
玉函墨的吻,不自觉的轻柔又多情。
片刻之后玉函墨便退身抽离,他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洛水赋。微微的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洛水赋有些红肿的嘴唇。玉函墨的脸上忽然呈现出一副迷醉的神情,就好像是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卷。
“朕的女人,就算不爱朕,也必须要留在朕的身边。”
面无表情的丢下这句话,玉函墨转身离开了。
坐在地上许久,洛水赋才缓缓的站起身子。因为接触到冰凉的地面又一直压着双腿,洛水赋的猛然起身瞬间便导致麻木的双腿不受控制。在洛水赋还没来得及抓住什么东西的时候,她的身子就再一次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让洛水赋的眉头皱了起来,无奈她只好暂时坐在地下等腿脚灵活一点再离开。
“扶摇妹妹这是怎么了,竟然坐在地上?”
听到冷月心的声音,洛水赋的心头立刻涌上一股不安。她知道,只要这个女人出现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敛去脸上的神情,洛水赋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拐角处一脸嘲笑看着自己的冷月心。
“母妃,母妃您怎么了?”
就在洛水赋以为冷月心会再次出言讽刺自己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玉轩带着关切的惊呼。
错愕的看着从冷月心的身后闪身出来的玉轩,洛水赋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起来。
她已经,很久都未曾见过玉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