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步步朝着床边走来的玉含烟,玉函墨丝毫要躲避的意思都没有。他嘴角的笑显得更加的触目惊心,忽然让洛水赋有一种悲凉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在此刻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从玉函墨的身上散发出得悲凉是如此的清晰,让她根本就无法忽略。
“啧,洛水赋是朕的女人。八弟你若是想要带走,就必须反抗。”
玉函墨再一次不怕死的开口,他的双眼始终紧紧地盯着玉含烟。而他,也已经距离玉函墨越来越近。洛水赋甚至可以感觉到玉含烟身上的怒火,几乎要融化全世界的怒火。
“八弟若是想动手的话,朕绝对奉陪到底。”
不知道为什么,洛水赋听到玉函墨这句话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在撒谎。尽管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确定,洛水赋的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让她阻止事情继续发生,可是她在就被玉函墨点了穴道一动也不能动。
“玉含烟,你快清醒一下。他是你皇兄,是你最敬重的大哥。”
看着玉含烟手里的长剑越靠越近,洛水赋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开口大喊着。她希望用自己自己的声音唤醒玉含烟唤回他的理智,可是盛怒之下的玉含烟却丝毫都没有听到。
反而是一旁的玉函墨,在听到洛水赋的话之后赶紧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速度之快,让洛水赋惊愕不已。她是要阻止玉含烟杀与玉函墨,可是他自己却不允许她阻止。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一种越来越悲凉的气息?
此时玉函墨捂住洛水赋嘴得举动在玉含烟看来刺眼极了,他的怒火迅速的飙升着。还未靠近床畔就挥手朝着一旁的玉函墨刺来,而玉函墨却丝毫要躲闪的意思也没有。
洛水赋努力的瞪大双眼,焦急的看着玉含烟手里的剑越来越近,而玉函墨却微笑着一脸平和的闭上眼睛。
难道,玉函墨是刻意送死的?
这个认知让洛水赋更加的着急,她想说话,可是玉函墨却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此刻仿佛一切在洛水赋面前都是一个慢镜头,散发着森冷寒光的长剑,玉含烟盛怒之下的脸,玉函墨等死的微笑摸样……
忽然,几滴温热的鲜血喷溅在洛水赋的脸上和身上。她的眼睛一点点的瞪大,就那么看着玉函墨缓缓的朝着自己倒过来。他的嘴角不断的有鲜血往外涌出,胸口的位置插着玉含烟的长剑。那把剑几乎完全的没入了玉函墨的身体,只剩下一截剑柄。
“这就是,朕今晚的目的。朕今晚的目的,就是解脱。”
洛水赋瞪大了双眼,看着玉函墨一脸谦和温润的笑。他的话依旧回响在她的耳边,可是洛水赋去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玉函墨说这样的结果是解脱。
“玉含烟,玉含烟。快救你皇兄,他要死了,他要死了。”忽然洛水赋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她一脸惊恐的看着玉函墨,看着他嘴角的血越来越多。他的表情越来越温润如玉,像是最初自己遇见时候的摸样。仿佛只要他一笑,就可以在冬天开出一树树的仙花,让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
可是此时,那个翩然君子温润皇帝,正一点点的流失着体温。
忽然之间,无数的画面在洛水赋的眼前掠过,全部是玉函墨微笑时候的摸样。他就像谦和儒雅的贵公子,可是却在今晚选择了死去当做最后的解脱。他究竟,隐藏了什么?
“墨,墨。”
忽然紧紧关着的房门被人用力的一脚踹开,千介一边大声的呼唤着玉函墨的名字一边冲进来。当他看到斜斜的倒在床榻上的玉函墨时,整个人忽然变得安静了起来。他的眉眼一点点的变得冰冷,眸子里充满了惋惜。
他以为他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可是到最后却依旧是来晚了一步。玉函墨,他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走上了自己选择的路。千介不知道应该说他傻还是执着,还是他根本就是只会替别人着想。
“你没事吧?”
千介飞快的走到洛水赋的身边,不由分说的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想要替洛水赋盖住。可是一旁呆愣着的玉含烟却抢先一步把洛水赋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的整个身子都被挤压在他的胸膛。洛水赋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玉含烟狂跳不已的心脏,那里面盛着太多的震惊和惶恐。
屋子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玉函墨嘴角的笑显得格外的突兀。
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颤抖着的双手,玉含烟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下手杀死了自己最敬重的大哥。那个总是对他宠溺关爱拿命对待的大哥,如今却死在自己的手里。玉含烟无法接受这一切,他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混蛋的混蛋。
“我刚刚听到皇上说,他今晚的目的就是解脱。玉含烟,皇上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事情?”
洛水赋看着玉含烟语气平静的说着,她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安抚到玉含烟。她不想看着他这样,下意识的洛水赋觉得玉函墨是心甘情愿死在玉含烟手里的。
“如果你们想知道什么,最好跟我来。”
洛水赋惊愕的抬头看着方才始终一言不发的千介,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悲伤。
“我杀了皇兄,我竟然亲手杀了皇兄。”
玉含烟一脸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不敢把头转到床榻的方向,他害怕看到已经毫无生机的玉函墨的脸。那会让他崩溃的,他无法接受自己所做的一切。今晚,是一场梦魇吗?是他喝了太多的酒,所以产生的幻觉是吗?
“玉含烟,你不用自责。墨,他是甘愿被你杀死的。”
听到千介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的话,玉含烟和洛水赋同样瞪着一双震惊的眼睛看着他。试图从千介的脸上得到事情的真相,可是千介的表情始终不曾过多的起伏。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样东西。”
千介说完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洛水赋和玉含烟对视了一眼之后也飞快的起身跟在他后面离开了房间。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玉函墨已经冷掉的身体,和他脸上让人一看就会觉得格外温暖的笑。
他现在,已经彻底的解脱,也已经寻找到自己曾经失去的那一缕阳光了吧。
默默地握紧了玉含烟的手,洛水赋一路无声的跟在千介的后面。三个人一起到了御书房,放置了夜明珠的大殿上灯火通明如白昼。
“东西就在那一排书架的暗格里,自己去看吧。”
千介面无表情的说完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虽然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可是洛水赋却敏锐的察觉到玉函墨的死给他带来了很多的悲伤。只是他一直未曾表现出来,隐忍的将所有的情绪都埋藏在内心的深处。
默默地叹息了一声,洛水赋跟着玉含烟走到书架旁边。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那个暗格,打开之后他们才发现那里面装着的是一封密信和一份遗诏。
“那是先皇驾崩之前写好的遗诏,当年遗诏未曾丢失。是先皇特地交给洛寒保管的,连同一旁的密信。现在你们可以看看上面的内容,或许就会明白为什么死对墨来说是一种解脱。”
千介像是玉函墨的委托人似的,一字一句的说着,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他的话让玉含烟和洛水赋心里充满了惊愕,两人默默地对视一眼,有些默契的打开密信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