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南方多日的洪水终于逐渐的消退了,玉含烟也因为终日的忙碌整个人顿时消瘦了许多。受灾地区的百姓在玉含烟的安置下已经迁往别处,确保不会有人饿着冻着之后玉含烟才算是安心下来。
看着洪水褪去之后逐渐显露出来的土地,玉函茳的眉头却始终紧紧地皱着。这一次的灾难过去了,下一次还会有。所以想要解决,最根本的方法就是找出一条永绝后患的方法。
前段时间的南水北调计划再一次涌入玉含烟的脑海,他心底着急。便寻来几个官员相互商议着,最终经过了大多数人的同意。选定了路线之后就开始开工了。刚开始玉含烟每日都要亲自前往,因为感染了他的士气,许多百姓也自愿加入了修筑运河的队伍。
看着在众人的努力下已经初见模型的运河,玉含烟这才觉得自己心底的那块大石暂时落了地。
虽然玉含烟一直身处南方,可是北方的旱情却一点都没有落下。经过整整一个月的努力,一切都开始稳定下来并且朝着大家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玉含烟知道,自己该是回京的时候了。
身下骑着巍峨的高头大马,玉含烟回头看着自己呆了整整一个月的地方。道路两旁早就汇集了闻风而来的百姓,依依不舍的送别。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大队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前行着,距离京城还有十天左右的路程。一别这么久,不知道宫里的一切是否安好。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玉含烟的心底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波动。
心里牵挂的那个她,还好不好,还痛不痛,会不会快乐自在。这些牵挂让玉含烟迫不得自己乘坐的是世界上最快的东西,最好能够立刻就出现在洛水赋的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玉含烟一空闲就会想起那日的噩梦。梦里面的洛水赋身形如此憔悴,她的眼底有浓重的疲惫和委屈。那种既隐忍又倔强的眼神,让玉含烟的心里一阵阵的疼痛。
她终究还是倔强又固执的,认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这样的执着,不知道应该被称作缺点还是优点。可不管是哪一种,玉含烟都觉得自己的心早就已经被洛水赋给吸引着。那里面,满满的全都是洛水赋存在的痕迹。
一连日夜兼程了三日,虽然随行的人马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但是玉含烟不命令放慢速度,就没有人敢怠慢下来。若不是突如其来的雨导致山体松动,堵住了前面的道路。怕是又要不得空的日夜赶路了吧,可是不让人省心的是他们竟然被堵在山谷里。若是雨势再大点,造成了山体更大的松动,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看着轿子外面灰蒙蒙的雨帘,玉含烟的心头一阵阵的焦虑。这雨,似乎下的并不是时候。
“王爷,前方侦查的侍卫发现有一个人影正策马朝着咱们的方向赶来。”
“什么人,在这样的雨夜还要靠近山谷。”
不自觉的,玉含烟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如果来人是本地人,肯定不会傻到冒着被乱流卷走的危险冲进大雨中的山谷。那么很可能,来的是别的人。但是又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冲过被泥石淹没的道路非要到山谷中来呢?
玉含烟的疑惑还来不及解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杂。皱着眉头掀开轿帘,玉含烟只看到自己的侍卫包围着一个看起来身形高大强壮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我找你们王爷,让他出来见我。”
隐约间,玉含烟听到了男人和自己侍卫之间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玉含烟总觉得这个声音有几分眼熟。再仔细朝着大雨中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看去,确实有些像某个人。
就在玉含烟搜索脑海想着会是谁的时候,原本背对着他的人影忽然转过身来。虽然大雨滂沱,但是玉含烟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雨幕里目光清冷嘴唇微扬的男人是千介。
挥挥手让一旁的侍卫退下,玉含烟轻巧的跃下马车在大雨里不疾不徐的朝着千介走过去。
雨势很大,没走几步玉含烟的衣服就已经湿透了。冰凉的雨水沿着他如墨般的黑发滴落下来,鼻尖上眉毛上脸上兀自挂着水珠。氤氲的水汽让玉含烟看起来更加的俊眉,耀眼的像是夜空里最美的那颗星辰。让千介一下子也觉得有些慌神,愈发的觉得玉含烟跟洛水赋相配。尽管,他从内心里并不愿意这么承认。
“千介大人,应该不是特地来找本王的吧。”
因为自己跟对方都同样过于优秀,又是各自清高自大的男人。对于千介,玉含烟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态度好语气的。
“八王爷这下可猜错了,我可是特地从京城赶过来,专门来找您的。”
千介扬起薄唇笑了笑,用清冷中带着戏谑的语气说着。他完美的双重肯定和故意咬重的语气,让玉含烟不得不明了他确实是来找自己的。而且,应该还是有什么急事才对。
“既然如此,那你我就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了。”
玉含烟神色傲慢的看了一眼千介,对于眼前男人被衣服紧贴从而导致纹理异常清晰的上身表示鄙夷。或许,应该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羡慕和嫉妒。毕竟,千介的胸肌已经腹肌都是完美的。
“她被关进冷宫了。”
虽然千介并没有挑明说她是谁,可是玉含烟还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他说的是洛水赋。听到这句话,玉含烟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阴郁起来。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微微眯成一条危险的缝,嘴唇紧紧的抿着,因为用力而染上一圈苍白。
“因为什么?”
“因为皇上从她的寝宫里搜到了毒药,那毒药是毒死玉轩的证据。”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对话,千介尽量把事情的经过完整而清晰的压缩成一句话。准确无误的讲述给玉含烟听,说完之后就紧紧闭着嘴巴不再开口。他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玉含烟,仿佛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怎么可能,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轩儿和她关系那么好。”
玉含烟不住的摇头,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明明,那么温润又善良的女子。就算让她去杀掉玉函茳,或许她还要犹豫。更何况,玉轩只是个孩子,是个跟她极其亲密的孩子。
“容不得你信或者不信,墨已经关她进了冷宫。而且,事情应该会更加的复杂。”
虽然后面这句话不想说,可是千介却不想看着洛水赋陷入泥潭里。所以,他又不得不说。但愿,玉含烟如同自己猜测的那般睿智。否则,他说的后缀怕是也只能被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我要回宫,她一定会难过玉轩的死。”
玉含烟并没有表露出冲动或者是暴怒,他如墨的眸子里写满了柔软和疼惜。千介知道,玉含烟果然是自己没有看错的人。虽然重感情,可是却不会因为感情胡乱行事。或许,他才是应该高坐帝王位,俯视天下事的那个人。
“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了,在乱泥堆的另外一头。”
千介敛去心底的想法,语气淡漠的说着。之后也不管玉含烟什么反应,转身骑上自己的汗血宝马就快速的离开了。
看着千介远去的背影,玉含烟回头跟亲信交代几句之后也纵身跟了上去。他的心,已经飞到了冷宫里洛水赋的身边。但愿他可以尽快的赶回去,然后安慰她心底的苦涩和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