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
凄厉而尖啸的声音响彻云绯,伴随着尖叫冲过来的是玉含烟。可惜他却始终晚了一步,佳人早就已经跌入玉函墨强劲有力的温暖怀抱。
洛水赋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显得更加的毫无血色,甚至连嘴唇都开始变得惨白。
那一秒谁也没有注意到,洛水赋是以什么样的动作倾身向前。等到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洛水赋快速朝着地面跌去的身影。如果不是玉函墨眼疾手快,洛水赋很可能因为撞击到地面而受到第二次的损伤。
尖锐的箭尖几乎贯穿整个肩胛骨,血像是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一般疯狂地往外渗透。洛水赋原本的白色的衣裙此时已经被渲染成了红色,触目惊心的猩红让玉含烟只觉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全世界似乎只剩下洛水赋苍白的脸色和衣服上刺目的鲜红。
“快,封锁烟雨阁,寻找刺客。”
玉函墨声嘶力竭的咆哮声让原本呆愣着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飞身下楼关门的关门,封锁通道的封锁通道。整个烟雨阁瞬间便沸腾起来,处处透着人心惶惶和焦虑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水赋她没事吧?”
嬷嬷的声音从雅间外面跌跌撞撞的传来,屋内的人还来不及回答的时候门已经被用力而急切的推开。嬷嬷以及烟雨阁的一众姐妹纷纷涌了进来,将受伤的洛水赋围了个水泄不通。
“红衣,快,快去看看水赋怎么样了。”
嬷嬷一边颤抖着指尖一边用力的拉着一个红衣服的少女上前,紧张而不安的盯着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洛水赋。
“你是怎么照顾水赋的,怎么能让她受如此严重的伤。”
嬷嬷一边怒声呵斥着玉函墨,一边使眼色让身后跟着的姑娘搭把手扶着洛水赋往包间外面走。
好不容易把洛水赋抬到后院的厢房里,嬷嬷便黑着脸把玉函墨等人全部关在门外。屋子里只剩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洛水赋还有刚刚被嬷嬷叫做红衣的女子,以及嬷嬷。
神色焦灼的守在门外,玉函墨好几次都想要冲进去看一眼。可是一想到里面正紧急的替洛水赋处理伤口,他就不敢大意。生怕自己闯进去会耽误时机,让洛水赋的危险又增加几分。
而另外一边,玉含烟正脸色铁青的穿梭在烟雨阁的每一个角落。
天杀的该死的混蛋,竟然敢行刺皇上。更让他恼火的是此刻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人竟是洛水赋,这让玉含烟更加火冒三丈。此刻的玉含烟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怕是此刻抓到了刺客一定会被他在一瞬间碎尸万段。
尽管对于洛水赋的伤势心急如焚,可是玉含烟却无法抽身离去。现在也似乎只有他还保存着最后的理智来彻查烟雨阁,抓到刺客跟医治洛水赋同等重要。他不会看着洛水赋生死未卜而刺客却消失遁形,绝对不会。
“红衣,水赋究竟怎么样了?她的伤势严重吗?箭有没有刺中什么重要的部位?”
“嬷嬷不用太过于担心,水赋妹妹的性命暂时没有大碍。箭只偏移了一点,射在了肩胛骨的位置。现在红衣只是怕……”
红衣说道这里忽然停顿了下来,神色有些担忧的看着嬷嬷。
“你只是怕什么,说呀。”
“红衣只是怕,怕这箭上有毒。若真是如此,那红衣怕是也无能为力了。红衣只懂一些医术,可是对于毒却一知半解。”
一脸忧愁的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洛水赋,红衣的眉毛紧紧地皱成一团。
“我看水赋受伤的肌肤周围颜色还是粉红的,应该是没有毒的。”
“这个红衣也不敢肯定,也只有请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来诊治诊治才行。红衣现在只替水赋妹妹简单的处理一下,若是要下定论恐怕还要艺术更高超的人来才行。”
一脸无奈的看着嬷嬷,红衣也只能暗自祈祷。但愿洛水赋身上的箭会如嬷嬷说的那般,是没有毒的。
“看来,只能让玉函墨找人来了。水赋,我可怜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一脸心疼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洛水赋,嬷嬷疼惜的摇摇头恍恍惚惚的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木然的站着。
“嬷嬷,扶摇她没事吧?”
“最好找个解毒的高手来替水赋看看,红衣只能治病却不懂毒。”
嬷嬷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把玉函墨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一瞬间扫空。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空空荡荡的。
“快,快来人。去宫里请御医,要最快的速度。快。”
玉函墨愣了半秒便近乎癫狂的大吼着,吓得身后的侍卫赶紧转身就朝着门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水赋,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跌跌撞撞的冲到房间里神色焦灼的坐在床边,玉函墨紧紧地盯着洛水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用力的握紧洛水赋冰凉的手不停的揉搓着,玉函墨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鼻腔里仿佛笼罩着什么东西,堵塞着空气得流通。一种惶恐不安和害怕充斥在玉函墨的心里,此时的他除了后悔之外便是担忧。
“傻瓜,为什么要替朕挡那一箭?你明明身子就不好,又为何要为了朕不顾性命的去冒险?扶摇,你真的好傻好傻。”
深情款款的盯着闭着眼睛呼吸微弱的洛水赋,玉函墨真想此刻躺在那儿的人是自己。他宁愿快要死的人是自己,也不要看着心爱的女人气息越来越微弱。他不想要失去洛水赋,就算是用全部的江山财富来换,他也不愿意松口。
可是命运,却偏偏喜欢跟人开玩笑。可是这个玩笑未免也太过于严肃,让人根本就接受不了。
“皇兄,扶摇娘娘怎么样了?”
“刺客呢,刺客找到了没有?”
玉含烟神色慌张的从外面闯进来,眼睛一瞬也不眨的盯着床上依旧闭着眼睛的洛水赋。他焦急的问话回答的却是玉函墨的另一个疑问,顾不得在乎玉函墨在说些什么。玉含烟此刻的心里只有眼前苍白着脸色的洛水赋,原本就消瘦无比的脸颊此时看起来愈加的苍白无力。
“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缓缓的蹲下身子,玉函墨贴着洛水赋的耳朵轻声的说着。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气息微弱的洛水赋,他不在乎什么礼仪廉耻更不在乎什么天理难容。他只想要她平安的醒过来,只要洛水赋能平安无事让他去死他也毫无怨言。
神色复杂的看着眼睛里只剩下洛水赋一个人的玉含烟,玉函墨的心里除了对洛水赋的担忧之外还有一丝对玉含烟的戒备和不满。这一刻从玉含烟的身上,他已经明显的体会到了深情。那是一种丝毫都不亚于自己的深情,是自己的八弟对洛水赋浓的化不开的爱意。
这个认知让玉函墨的身体一瞬间僵硬起来,可是眼里心里只有洛水赋的玉含烟却未曾察觉分毫。
苍白着脸色从病床上站起来,玉函墨默默地看了一眼同样一脸焦灼等在一旁的嬷嬷和位影月等人。
“走吧,扶摇现在需要休息,咱们还是先出去吧。”
苍白无力的语调像是此刻玉函墨的心情一般,他不想要让自己想太多。因为此刻只有让洛水赋活着才是关键,可是他的大脑却总是不可抑制的想到一些不该想的东西。玉函墨需要出去静一静,让那些不该有的情绪统统从脑海里搬出去。
“可是王爷他……”
“朕的命令你也敢不听?”
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半跪在床边的玉含烟,位影月犹豫着咬着嘴唇。最后及时心有不甘,位影月也不敢开口再说什么,跟着玉函墨等人便退了出去。
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下玉含烟和洛水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