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瞄了一眼洛水赋,玉函墨忽然生出几分想要惩罚她的念头来。他知道洛水赋很在意翠绿这个丫鬟,所以便想着借由惩罚翠绿,来让洛水赋求自己。只要她开口求,他玉函墨就从来不会不答应。
思及此,玉函墨忽然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他的嘴唇微微的上扬,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来。
“既然翠绿你已经认错了,那朕就罚你去赫拉娘娘的宫里做她的贴身宫女。”
“什么?”
听到玉函墨的话,洛水赋和翠绿同时错愕的抬头。
“怎么,朕的命令你也敢违抗?莫非,是不想要自己头顶上那颗脑袋了?”
看到洛水赋终于因为自己的话有了反应,玉函墨的心里高兴极了。他却拼命忍住心里的喜悦,装出一副威严的摸样用威胁的语气看着翠绿。
哈,真是可笑。他玉函墨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这么久,却未曾得到洛水赋的一丝注意。而翠绿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竟然也可以引起她如此强烈的反应。玉函墨忽然嫉妒起来,嫉妒他甚至在洛水赋的心底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不如。
她洛水赋在意的东西,他就偏偏要拿走。让她最后变成无依无靠,她说不定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皇上,翠绿从扶摇进宫开始就一直伺候着。如今皇上忽然把翠绿派遣到赫拉娘娘的宫里,扶摇会不习惯的。求皇上,换个其他的方式惩罚翠绿吧。”
洛水赋急切的说着,她不是害怕失去翠绿。而是因为赫拉原本就跟自己过不去,而且翠绿还那样对她。如果翠绿被派遣到赫拉身边,一定会没有好日子过得。洛水赋不想让翠绿因为自己而在皇宫里受尽折磨,这样她会自责会内疚的。
“哼,从朕嘴里说出来的话,何时有过收回去的道理。现在翠绿就去收拾东西,到赫拉的宫里报道。”
“皇上……请皇上三思啊。”
“怎么,扶摇娘娘你这算是在求朕吗?”
玉函墨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洛水赋语气森然的说着,有个声音在他的心底叫嚣着。叫嚣着洛水赋求自己,只要她肯求自己,那么他就会什么都答应她的。可是看着一直沉默的洛水赋,玉函墨的心一点点的变得冰冷变得阴狠起来。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许了。翠绿,朕命你立刻去赫拉的宫里去。”
玉函墨语气冷漠的说着,他的眼底有不容人拒绝的威严。洛水赋知道如今自己再说些什么也已经没用了,她只能一脸关切的看着翠绿。
“娘娘,翠绿今后就不能留在您身边照顾了。您,自己保重。”
强忍着心头的哽咽,翠绿假装坚强的说着。她知道自己一旦入了赫拉的宫就不会有好日子过,可是她却丝毫都不觉得后悔。因为她是为了自己的主子,为了待自己如同亲姐妹一般的洛水赋才要面对如此惩罚。翠绿一点都不后悔,她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陪在洛水赋的身边继续伺候她。
紧紧地咬着下唇,洛水赋强迫自己不能哭出声来。她知道此刻赫拉和冷月心都在看自己的笑话,也知道翠绿肯定不希望自己表现出过多的不舍和难过。她第一次开始怨恨玉函墨,怨恨他明明知道翠绿去赫拉的宫里是九死一生,却依然要让她去。
倔强的回头,死死地盯着玉函墨的眼睛。洛水赋不知道为何他要变得如此狠心,变得如此陌生。眼前这个玉函墨仿佛已经不是所认识的那个玉函墨,变成了另外一个,霸占了玉函墨皮囊的恶魔罢了。
“好了,皇后和赫拉就先退下吧。朕还有事要于扶摇娘娘商议。”
“是皇上。”
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洛水赋,赫拉从鼻孔冷冷的哼了一声。目中无人的高昂着头颅,一副骄傲十足的摸样离开了。
从头到尾都只看戏却从不曾开口的冷月心也随着站起身来,淡淡的瞥了一眼洛水赋之后便离开了。虽然她的表情冷淡,可是从她的眼底,洛水赋还是看出了一丝的阴险狡诈。就好像在冷月心的心底蕴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让洛水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地上跪起来终究没那么舒服,扶摇娘娘还是起来说话吧。”
瞥了一眼洛水赋,玉函墨气定神闲的说着。看着洛水赋痛苦的表情,玉函墨的心底竟升起几丝的快意来。那种报复的快感让玉函墨忍不住的想要大笑,可是他却又不想在洛水赋的面前表露出什么来。
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子,洛水赋走到距离玉函墨最远的凳子上坐下来。她的眼睛始终看向未知名的方向,浑身上下都透着陌生和疏远。她的冷淡她的无视,让玉函墨更加的恼怒。他像是闹脾气的孩童一样,站起身子倨傲的走到洛水赋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看着朕,看着朕的眼睛。”
玉函墨愤怒的低声咆哮着,他命令洛水赋看着自己的眼睛。洛水赋确实转过头来看着他,可是她的脸上却一丝表情都没有。就连以前的那种伪装,她现在似乎也开始不屑去强撑了。
看着洛水赋陌生的脸,玉函墨的心被疯狂的嫉妒和醋意所占据。他的眼眸开始渐渐的变得红了起来,像是充血了一般。
“朕就是要让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离开,只有这样你才会变成朕的。”
玉函墨忽然咧开嘴露出一个自嘲的冷笑,他的眼神近乎于迷醉一般的盯着洛水赋。从玉函墨迷蒙的眼神里,洛水赋似乎看出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可是她却拼命的告诫自己,那不是真的。那只是,她的一场幻觉罢了。
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如此得温润如玉又谦和,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看到的那副摸样呢。
“皇上,您为何要这么做?”
终于,沉默了许久洛水赋终于缓缓的开口。她漂亮的眼睛像是蕴含了晶莹的泪珠一般,那幽深的双瞳里此刻正带着浓郁的忧伤。她的哀戚和难过让玉函墨几乎快要融化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点点的尖锐的疼痛着。
眼前这个女人,是他今生唯一的挚爱。可是刚刚,他对她做了什么?
猛然后退了几步,玉函墨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洛水赋。
“皇上,你为何要如此对待翠绿?她不过是臣妾身边的一个小小的宫女罢了,若是皇上您有什么不高兴的冲着臣妾就是了。何必,为难一个小宫女呢?”
用力的咬着牙齿,洛水赋知道玉函墨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自己。她只是觉得痛心,痛心为何一个如此宅心仁厚的男子会变成现在这般可怕的摸样。
不知是因为洛水赋眼里的同情还是因为她只关心翠绿,玉函墨的双眸再一次变得锐利起来。他的脸色铁青,眼神里处处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怎么,朕不过就是惩罚了你身边一个小小的宫女罢了。难道在扶摇你的眼里,朕还不如你身边一个宫女?”
玉函墨一字一顿的说着,他的语气愈加的森冷起来。
“翠绿在扶摇的眼底形同姐妹,甚至比扶摇自己的命还要重要。而皇上您,是扶摇最尊敬的人。”
听着洛水赋镇定自若的回答,玉函墨忽然咧开嘴无声的笑了。他的笑看起来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带着痛楚和酸涩。
“朕在扶摇你的眼里,只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真是可笑,朕对你一往情深。可是你……却对朕只是尊敬罢了。莫非,之前你对朕的种种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皇上您错了,扶摇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
洛水赋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玉函墨略带忧伤的说着,她是真心不愿意和不想去伤害一个像玉函墨一样善良仁厚的男人。可是有些事情是逼不得已的,她不得不去那样做。可是从心底里,她洛水赋绝对没有想要伤害玉函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