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果然还是来找臣弟了。”
漫不经心的放下手里精致的盆栽,玉函茳的语气里带着肯定和得意。这样的开场白让玉函墨觉得不舒服极了,他恨透了此刻玉函茳眼底了然于心的深邃。就好像,自己的全部心思都被摊开摆在玉函茳的面前让他随意的去翻弄一般。
“看来六弟你在皇宫里过得很好,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来摆弄花花草草。”
玉函墨语气冰冷的说着,他的嘴角虽然是带着笑意的,可是眼底却透着无比的冰冷。对于玉函墨话音里的讽刺和挑衅,玉函茳并没有太过于在意。他只是一副无所谓的摸样耸耸肩,随意的挑选了一张椅子神色慵懒的坐着。
淡淡的扫过玉函墨的身边,玉函茳的眼神里透着看穿一切的睿智和令人厌恶的阴险。
“看来六弟你早就知道朕来找你的目的了,果然是料事如神。”
“不是臣弟料事如神,是一切原本就在臣弟的掌握之中。”
听着玉函茳霸气十足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底的狂妄,玉函墨的心不自觉的冰冷犀利起来。已经成为了自己的阶下囚,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玉函墨已经有些猜不透这个皇弟了,他的身上似乎隐藏着很多很多的东西。
玉函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伪装了无数层的怪物,每拨开一层就会多出来更多的伪装。总是让人云里雾里,莫不清楚东西南北。而这种感觉,恰好是玉函墨最不想要感受到了。他讨厌极了玉函茳胸有成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种狂妄和自大。
“朕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六弟你所说,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明日,朕就会昭告天下。让十五年前洛家被满门抄斩的事情真相大白,到时候六弟你可不要怪朕。”
“皇兄这样做确实是对的,因为洛家蒙受了不白之冤确实应该洗清。不过,皇兄应该知道。你一旦把这件事情昭告天下,那么你的扶摇娘娘就一定会离开皇宫。”
玉函茳不以为意的说着,到了最后收尾的时候,他的语气里甚至不自觉的多了些看好戏的成分。玉函茳的挖苦和讽刺以及最后表露出来的幸灾乐祸以及某种暗示,让玉函墨的心湖一下子被搅乱了。
此刻的玉函墨就像是跌入了一个大洞,一旁是寒冷的冰山,一旁是炙热的烈火。两种极端的情绪在玉函墨的心底燃烧着,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吞没。那种痛苦的挣扎的感觉,让玉函墨几乎快要抓狂。
“皇兄你如此钟爱扶摇,若是她走了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皇兄你应该会很伤心吧。啧。”
像是故意的一般,玉函茳充满了阴险和狡诈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玉函墨的脸。从他的表情里,玉函茳已经看到了丝丝的挣扎和动摇。
玉函茳一步一步的靠近玉函墨,他的嘴角始终上扬,挂着一丝令人厌恶的冰冷的带着嘲弄和讽刺的笑。
“皇兄,真的忍心看着自己今生唯一深爱的女人离开自己吗?”
面对玉函茳的咄咄逼人,玉函墨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傀儡,在玉函茳的操控下表露着自己所有的情绪。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厌恶至极,可是却无力挣脱。因为玉函茳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戳中了他的心声,就是因为这样玉函墨才无法彻底的摆脱玉函茳的言语催眠。
“不,不。你说的这些都是不可能的,扶摇她是不会离开朕身边的。”
仿佛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玉函墨终于摆脱了玉函茳。他疯狂地往后退去,退的远远的远远的。直到远离了玉函茳浑身散发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寒冷,玉函墨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皇兄,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洛水赋不过就是为了报仇才接近你的,现在大仇已报,她肯定会离开的。”
仿若不怕死一般,玉函茳再一次咄咄逼人的开口。他冰冷的带着残酷笑意的双眸,像是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病人一般的看着玉函墨。他的眼神里除了令人厌恶的冰冷和阴险狡诈之外还有让玉函墨忍受不了的同情。
玉函茳竟然在同情自己,他在同情自己……
这个认知让玉函墨几乎疯狂起来,他的双眼开始变得血红。死死的盯着玉函茳,玉函墨猛然伸出双手用力的抓着他的脖子。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不要这样看着我。”
疯狂的摇晃着玉函茳的脖子,玉函墨的眼眸里透着疯狂和愤怒。
“臣弟说的是不是实话,皇兄你应该最清楚。皇兄应该也知道,八弟也是喜欢洛水赋的吧。”
虽然被玉函墨用力的捏着脖子,可是玉函茳却依旧保持着自己一贯的笑。他带着同情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玉函墨的,薄幸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是更加让玉函墨绝望的话。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用力的推开玉函茳,玉函墨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脸痛苦的看着玉函茳。从他的表情里,玉函茳看出了挣扎和逃避。
看着极尽疯狂地玉函墨,玉函茳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开始起效了。再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如自己预想的那般。真是,令人期待不已啊。
“皇兄,这一次八弟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去西域替洛水赋寻找救命的邀。难道,你就不觉得他对洛水赋的关心已经超过了一个小叔子对嫂子的程度了吗?”
玉函茳依旧不死心的继续说着,他嘴角的笑在玉函墨看起来就像是对他的讽刺,一种极大的讽刺。这种感觉让玉函墨快要抓狂,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随着玉函茳的话,玉函墨的脑海里浮现出种种洛水赋和玉含烟之间的情愫。很多时候,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不愿意相信。玉函墨宁愿把所有自己的猜想放在心底,这样他就可以不去碰触不去探究。
可是如今,这些他小心翼翼封闭起来的一切却如此轻易的被玉函茳给残忍的揭开。这些逼迫着玉函墨不得不去想那些事情,更让他越来越慌乱越来越恐慌。
“朕不会上你的当的,你不过是想要挑拨朕和八弟之间的关系。朕不会上当的,朕和八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玉函墨用力的摇着头,瞪大了眼睛愤怒的盯着一直在笑的玉函茳。
“信不信,皇兄心里比谁都清楚。”
神色自若的拿起一杯茶喝了起来,玉函茳的语气依然云淡风轻可是却透着对玉函墨致命的打击。
“朕明日就会把十五年前的事情公诸于众,六弟你就等着瞧好了。”
大声的丢下一句咆哮,玉函墨愤怒的拂袖离开了院子。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身影,玉函茳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更加肆无忌惮的笑。
亲兄弟又怎样,一母同胞又怎样。不过就是一层虚情假意的东西罢了,早晚会分裂的。不是因为权力地位金钱就是因为女人,这些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不是么?
有些紧张不安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洛水赋不知道自己心底的慌乱从何而来。
前面就是御书房了,玉函墨正在里面等着自己。
方才忽然听到公公的传话,洛水赋还有一瞬间的迷茫。看着公公欲言又止的神情,洛水赋当下就觉得事情很严重。可是不到面对玉函墨的时刻,她却又无从知晓究竟是什么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接近御书房,洛水赋就越是觉得慌乱不安。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这种感觉真是格外的令人不舒服,让洛水赋的心无法控制的剧烈的跳动起来。
“娘娘,您进去吧。皇上吩咐过,杂家只能在门外等着。”
“谢公公。”
洛水赋礼貌的弯下身子做了个万福,缓缓地伸出纤纤素手推开了眼前紧闭的房门。一瞬间,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让洛水赋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