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寒瞳看着中年人,伴随着阵阵剑鸣声,禾轩剑穿过中年人的胸脯。
看着深插自己心口的剑身,中年人抬头一脸难以置信,狰狞的表情近乎扭曲,“为什么?”
一旁的方飞瞪着铜铃大眼,眼神中也带着些许不解,只有宋输越淡淡的看了一眼倒地的中年人下令让人收拾痕迹。
从上次在雀烟楼那次交谈,宋输越便已经明白卫无常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对于自己的父亲都能狠心算计的他,杀了卫帆之后又岂能留下这么大的祸患,要知道有些事情,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甚至宋输越都不敢确定卫无常会不会突然暴起杀手,因此他只能心设戒备。
擦拭下禾轩剑上略带的血迹,卫无常倚靠在树上忽然开口道:“大戏已经结束了,阁下还不愿现身吗?”
风吹袭树叶,飒飒叶声响彻小片密林,卫无常眼神一沉,遮云手朝着西方一掌拍去。
“少庄主果然有几分手段。”
话落间,一到身影猛然从西方朝着卫无常射来,腾身而起,两道黑影此刻在月夜之下交锋片刻。
忽然一影从空中跌落,倒退几步,卫无常才稳住身形,双眸凝神,沉声道:“先天!”
那道身影此刻也已落地,在月光之下显露真容,宋输越眼神一沉,死死的盯着对方,来人身着红锦绸袍,双臂绣着一条巨鳄,胸口则绣着一尊鳄首。
“晋府参司。”
见有人说出身份,这参司也是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想不到竟有人认得出来。”
“阁下在此观察多时了,到结束都不愿露面,在下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参司摆了摆手,说道:“少庄主可莫要误会了,在下跟踪的仅仅是挂蛇楼的那黑衣人,对于少庄主的私事,在下可没有半分插手的意思。”
卫无常目光顿了顿,看着对方,缓缓开口道:“不知参司可查到了这黑衣人的身份?”
两眼瞥了瞥卫无常,开口道:“此乃晋王府的要密,岂是外人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眯了眯眼睛,卫无常说道:“你我都知道晋王府的目的是什么,参司可愿意在在**上下注?”
“在你身上下注?”参司这时却没有在否认什么,而是一双鹰目盯视卫无常,“你有何资格令我晋王府在你身上下注?”
见有谈的余地,卫无常缓步而行,来到宋输越的身旁,右手拍在他的肩上,源源注入生气,同时按住他略带颤抖的身形,目光对上参司开口道:“如今的扶阳郡就是一塘池水,如今池水浑乱,看似是摸鱼的好时机,但越是混乱,存在意外的可能性就往往超出许多,挂蛇楼便是其中之一。”
看着对方没有否认,卫无常继续说到:“虽说浑水摸鱼,但有些时候不一定需要摸鱼,而是养鱼,养出属于自己的鱼,让整个鱼塘因为一条鱼而清晰明了,这样下手的时候可就顺利多了。”
参司冷笑:“你说的这些,与你何干?养鱼,其他人不行吗?三大家族,长子卫凌,当鱼的人可多了去了,为何偏偏是你?”
轻笑一声,卫无常道:“三大家族?我鹿凌山庄的根基不在扶阳郡内,与三大家族的摩擦几乎没有,他们又怎么会和我们主动起摩擦,即便这其中有晋王府出手,但意外便如同这挂蛇楼一样。”
“山庄三位少庄主,如今卫帆已经死于我手,你们的选择只剩下我与我大哥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早在卫凌回到扶阳郡之前,你们便已经见过面了,而如今不还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想必卫帆便是你们的第二选择吧。”
对于对方的选择,卫无常其实也能理解,虽然自己是二少庄主,可山庄并没有命令规定庄主的位置是顺位继承,卫帆活着的时候,在山庄的威势可要压过卫常一头,接过庄主的位置也要大过自己,可惜如今他死了,死在了卫常的手上,死在了卫凌的剑中。
沉默片刻,晋府参司看了一眼卫无常,抛过去一枚令牌,开口道:“若有人找你,出示令牌即可。”
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正面刻着“参司”二字,背面则是一尊鳄首图案。
再抬头时,对方却已经不见了。
一旁的宋输越此刻也冷静了下来,看着卫无常手中的参司令牌,开口道:“看来晋王府早已经准备多时了。”
“卫帆此次出行带的财宝不会少,多余的算作我的那一份。”说着卫无常抬头瞥了一眼宋输越。
苦涩一笑,宋输越心中大骂,刚刚才拿到令牌,转脸可就不认人,还是高估他的底线了。
回程路上的卫无常此刻心中还怀带感慨,如今卫帆已死,其势力在卫无常看来已经不算大患,需要提防的就是卫凌了,即便对方没有露出过多的敌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更令卫无常头疼的便是他那便宜老爹卫鹿凌,手中究竟掌握着什么东西,会令晋王府,挂蛇楼这些势力蠢蠢欲动。
山庄内,李凉怀中抱剑目光盯着眼前的两人,心中泛起微微苦涩。
“大公子,二公子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搅。”
卫凌微微迟疑,开口道:“你不通报一声?”
“公子说不必通报,该出来的时候就出来了。”
卫文嫣小嘴一撅,稚嫩的声音传出:“哼,臭二哥,我就知道是这样,都第三天了,以前也总是这样。”
李凉苦笑,却是半句不敢说,两天过去了,卫无常到现在还没有现身,也不知道还能瞒多少时间,这两天卫凌经常带着卫文嫣来找卫无常,倒是刚开始还好应付,时间一长,任谁都会感觉不太对劲。
狐疑的看了看房间,虽感觉不太对劲,但卫凌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卫文嫣转身离去。
看着两人渐远的身影,李凉微微送了一口气,看着空房,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绪。
夜幕降临,斗转星移,黑夜无声息的便逝去了。
一样的时间,卫凌和卫文嫣出现在了李凉的眼前,见状无奈开口道:“二公子还未……”
话音未落,一护卫忽然跑过来在李凉耳畔低语,话语令李凉皱了皱眉,思索间,身后房门却是忽然打开,一袭青衣的卫无常从中走了出来。
李凉上前恭敬道:“公子,庄主召见。”
微微颔首,带着一抹微笑转头看向卫凌,开口道:“倒是麻烦大哥了,不如路上说?”
点点头,几人一起走出院落,李凉跟随在卫无常的身后,心中却是在不断思索着什么。
“小常,娘的祭日就要到了。近两年都只有我和文嫣,这次一起去看看吧。”
思索片刻,旋即无奈答道:“若是我猜的没错,这次去见庄主,我应该是要启程了。”
无声的走着,卫凌显然也明白这一点,眉头紧皱,不多时两人便到了议事堂。
卫无常走出众人,朝着堂内走去,卫凌在这时却也跟了上来。
停下脚步,卫无常看着卫凌,心中并没有对于卫帆的那种感觉,相反却是感觉很是亲切,无奈轻叹:“大哥,父亲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在娘走的那一天,父亲就已经死了。”
回来的路上,卫无常已经见过晋王府的一些人,也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比如如今的卫鹿凌究竟是否是真的卫鹿凌。
两人四目相对,卫凌的心中忽然一颤,目送着卫无常走进大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