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黑衣男子及整个宗门都是不能被接受的,先不说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心思,单单在江湖上的状态就不能和对方相比。
宗魔一脉常年在江湖上显露,自然是被灵道打压的最为猛烈,而隐魔一脉则不同,这次若是真被越雨门给脱了身,宗魔一脉的压力便一直会在,之前的一切都将成为无用之功。
“你应该明白魔道眼下的状况并不好,越雨门是一次机会!”
卫无常看着对方不以为然道:“纵使真的推出越雨门,凭借洛必尘那点身份和实力能引起多大的轰动?又能引起灵道多少注意?宗魔一脉若是在这上面抱有幻想,我奉劝你们还是一同归隐暗中吧。”
这话,黑衣男子自然知晓,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虽说杯水车薪,但也总被一直盯着好啊。
看着黑衣男子眉头紧锁,卫无常此时开口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黑衣男子猛然问道。
这个时候,卫无常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可知道吐肺山?”
“有所耳闻。”
卫无常神色难得严肃,说道:“之前曾有门内弟子探索过那里,若是不出意外,这其中应该有一位邪道高人。”
这话顿时引起了黑衣男子的注意,但对方却也不傻,说道:“这只是你的猜测,若是没有,我又该找谁去解释?”
这话倒是在理,越雨门虽说肉少了些,但好歹能看得见,吐肺山中的邪道高人,只听卫无常一人所说,谁知道真假?
这一点卫无常显然也想到了,于是开口说道:“不瞒阁下,吐肺山中确实有邪道高人,实力恐怕臻至筑命。”
“这里有份血书。”说着将当初郭自晴留下的那份血书拿出来交给了对方,说道:“这是流云会弟子的一份血书,那弟子被吐肺山邪修扣押,有了这份血书,以你们的手段探查一切应该不难吧?”
黑衣男子接过血书沉默不语,而后开口道:“若是你骗了我呢?”
“同为魔道,不挪走灵道的视线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何必骗你?”他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若是发觉我骗了你,我目前安身在赵临裕麾下,你大可以将我身份暴露,甚至将我斩杀。”
这一刻,黑衣男子倒是盯着卫无常看了许久,最终手下血书,说道:“但愿你所言为真,否则倾尽全力必斩你!”
见对方抬腿就要走,卫无常忽然说道:“既然通行客栈不需要了,不妨让给我如何?”
黑衣男子闻言顿了顿步,最后说道:“随你。”
对于黑衣男子来说,通行客栈不过是为了拉越雨门下水的工具罢了,既然越雨门都已经不重要了,手里拿着通行客栈也着实没什么用,答应下来倒也无妨。
黑衣男子推开房门,只见白通行二人正坐在院落的石凳之上,见黑衣男子走出来,刚起身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见对方与自己二人擦肩而过,同时留下一句话。
“等到事了,将白通名送到摧日山即可!”
两人听着这摸不着头脑的话都是一脸茫然,这时候卫无常走了出来,说道:“通行客栈今日起听我调令。”
旋即看向白通名说道:“待到渔凉城风波过去后,你可自行前往摧日山。”
看着黑衣男子离去的方向,卫无常心中隐约有了猜测,摧日山,也算是宗魔一脉有名的势力了。
白通行父子闻言眼底波澜微动,此番黑衣男子与卫无常的独处,算是直接便坐实了卫无常隐魔一脉的身份了,毕竟宗魔一脉的人都没说什么,他们就更没有什么怀疑的理由了。
白通行此刻拱手说道:“既是如此,今后我通行客栈便多多仰仗阁下了。”
卫无常摆摆手说道:“此前关于和呼延陀联手的计划全部取消,一个重伤的废物不值得投入这么多的精力。”
这话倒是说到了白通行的心坎里,当初若不是没有接受到摧日山的命令,以及顾及城外之人转移视线,他恐怕早就出手杀上城主府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
卫无常瞧了他一眼,便看出了白通行内心的想法,于是说道:“这旗依旧要让呼延陀继续抗,他一旦死了于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眼下越雨门被推上风口浪尖,一旦被人深追,于我于你都不是好事,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将越雨门从这深潭之中捞出来。”
说到这里,卫无常忽然看向白通名,开口说道:“你与井彩星的事我从洛必尘那里已经知晓了,若是可以,我愿意为你做这个中间人,无论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在眼下的状况中,我不希望发生意外。”
这番话语听起来像是劝解,但实际上却也隐藏着些许警告,白通行父子不可能听不出来,白通行听到卫无常的话,心中一动。
对于自己儿子和井彩星之间的感情,他还是抱有希望的,毕竟也是曾经的夫妻,甚至还孕育了一个孩子。
一旁的白通名听着这话虽然感觉心里不是滋味,但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想如从前一般?于是开口说道:“那便先谢过大人了。”
瞧见二人都是如此,卫无常忽然有些替白通名感到悲哀了,井彩星现在的状况他们不知,难不成卫无常也不知道?
那一幕幕闪过卫无常的脑海,井彩星被洛必尘牢牢握在手里,至于这白通名只是个笑话罢了。
至于洛必尘,卫无常并不想过多的去插手他的私事,除非危及自身,否则他所需要的唯有忠心和能力。
而洛必尘很显然就符合这两点,被《九幽离恨经》控制,忠心不担心,再加上一手蛊虫之术,能力也是十分出众。
而相对于洛必尘而言,通行客栈虽然有七脉灌海和五脉凝丹的修行者,但同时也与卫无常有着杀亲之仇,这一点就足够卫无常将其排在之外,至于控制,说实话,这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令卫无常心动的地方。
听到儿子的回答,白通行倒是欣慰的笑了笑,旋即看向卫无常问道:“那大人的计划是?”
“栽赃!”
“栽赃?”这话让白通行父子愣住了。
只见卫无常微微颔首说道:“既然要将越雨门捞出泥潭,自然就需要一个转移的对象,一个能让所有人发泄的对象!”
“这个对象是?”
“奇木道观!”
卫无常语出惊人,奇木道观也算是你能够和越雨门比肩的势力了,如此做法恐怕会引来奇木道观的不满以及其他人的猜疑。
看着父子二人蹙起眉毛,卫无常这才继续说道:“若是势力小了,这其中能被发现的问题会更多。”
父子面面相觑,最后同声说道:“愿凭大人吩咐。”
于是卫无常这才将计划的原委全盘托出,引得白通行父子眼中流光婉转,看着卫无常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惶恐和谨慎。
待到卫无常将一切事宜吩咐完毕离开后,白通行父子二人四目相对,白通名率先开口说道:“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只见白通行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缓声说道:“对错无需我们来评判,我们要做的只有活着以及活的更好!”
这话说的倒是朴实,但是殊不知通行客栈在卫无常杀了白笋之际,就已经上了卫无常必杀的名单了,这一切的前因都导致了通行客栈,或者说是白通行父子必死的结局。
“明日我亲自拜访呼延陀!”
这夜幕之中,皎月着实过于妖娆了,也过于亮了。
翌日,渔凉城城主府中。
白通行一早便来到城主府内,看到粗胡子中年人直言说道:“我来拜访呼延将军!”
粗胡子中年人面目带着谨慎,开口道:“将军到了突破的关键之际,不见任何人!”
若是平常,白通行也就装作不知道就此离开,但眼下情况可不是如此,于是看着对方直言说道:“呼延将军重伤之事已经不止我通行客栈知晓了,我今日前来也无意对城主府下手,只是想与呼延将军商量关于那奸人的事。”
粗胡子中年人听到白通行的话,先是面色一白,虽说呼延陀长时间不出现会引起怀疑,但却没想到对方直接便说了出来。
但听到后续的话,粗胡子中年人明显为止一愣,斟酌片刻感觉再拖也无意义,于是说道:“待我去禀告将军!”
一盏茶的功夫,粗胡子中年人再次来到城主府偏堂,朝着白通行说道:“随我前来。”
两人穿过两间庭院,顺着小花园到了修炼室之外,本以为对方会一直监视自己,却不料对方说道:“将军让你一人进去。”
带着些许意外的心情,白通行走进了修炼室之内,只见一个强壮的魁梧汉子此刻盘坐在中心调息着内力。
“见过呼延将军。”
“白老店主无需多礼。”呼延陀开口说道:“听说你探查到了那贼人的消息?”
白通行闻言开口说道:“不算是探查,只是在调查其他事情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
“调查其他事?”
见呼延陀疑惑,白通行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似乎是挣扎了许久,最终轻叹一声说道:“将军可知道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越雨门事件?”
“有所耳闻。”
这时白通行将谋划好的事情开始托出,道:“我儿与越雨门门主井彩星确实曾有感情,并孕育一儿,但后来经历了一些事,导致二人感情破裂,井彩星从此不愿再嫁,这才有了如今的风波。”
“但我当年便觉得这其中有古怪,于是重新探查,没想到不仅查出了当年的原因,更是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
“袭杀我吗?”
白通行开口应道:“正是!”
“对方是谁?”
“奇木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