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在靳野转头要过来找他们之时,人鱼首领带着人鱼们转移了窝点,还带着昏迷的夏安。
靳野想起夏安的潜水服上安装了定位芯片,于是他又飞快游回潜水艇,一进去就脱掉潜水服直奔驾驶舱。
打开定位器,靳野在海底疯狂搜寻,嘴里还喃喃自语。
“小安,小安你在哪里……”
他的眸子都急红了,无比后悔当初就应该留下来跟夏安并肩作战。
而这边昏迷的夏安无知无觉地被首领带到了他们人鱼的老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安悠悠醒来,身上的伤痛无一不在提醒她方才的恶战。
“嘶。”
她起身抱着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氧气面罩居然没了。
但是这里是水下啊!
夏安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在水下呼吸。
就在她惊讶地打量四周的洞穴时,人鱼首领游进来了,看着呼吸自如的夏安,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夏安立马警惕起来,看向人鱼首领的目光带着几分威胁,她空间里还有一条鞭子可以在水下攻击,其他的武器都放在了潜水艇上面。
她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若是带了那些水下的武器,兴许还能冲出人鱼的包围。
首领靠近夏安,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个小人的一举一动,他觉着人类看起来就像精致的洋娃娃。
人鱼的免疫系统很强大,寿命也很长,有些人鱼甚至可以活到三百岁。
首领今年就已经一百多岁,他长得是与人类最像的,除去那条巨大的五彩斑斓的鱼尾,几乎看见他的脸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人类。
夏安十分警惕地后退了几步,敏捷地跳上了石板。
没想到,首领居然开口跟她交谈了。
“你,不必害怕。”
他兴许是在海底许久没有说过人类的语言,语调生硬的很。
“这是哪里?”
夏安悄悄从空间里拿出鞭子,背着手握在手心里,打算如果首领要攻击她,她就毫不客气地朝他的脸挥过去。
“这里是我的洞穴,你刚才昏迷了过去,是我救了你。”
首领走近夏安,借着洞里昏暗的灯光,夏安看清楚他的脸,皮肤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瞳是海蓝色。
“你,你没有被感染?”
夏安发现了首领的不同,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首领并不明白感染是什么意思,他思考许久,才反应过来,“你指的是,神的诅咒吗?”
“诅咒?”
夏安明白过来,这些人鱼将自己被病毒感染发生的异变称为“诅咒”。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族人会被诅咒,但是他们还是很听我的话,只是变得很饿而已。”
首领磕磕绊绊地说道,他们人鱼一族在末世之后也感染了病毒,只是他们以为是神的诅咒,并不觉得自己异变了。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没有异变,他以为是自己血液里有一半人类的基因在。
“你们这是被感染了,不过,为什么你会说人类的语言?”
夏安发现首领并没有攻击她的意思,也放松下来,询问道。
“因为我的母亲是人类,但是我已经几十年没有看见她了,父亲说她去天上了,但海底离天上很远,我不知道去哪找她。”
首领愣愣地说道,他并不明白人类的寿命比他们短的要多,他还认为母亲还活着。
接着他游到了洞穴里的一个角落,翻出了个质朴的小盒子,从里面小心翼翼拿出了一个贝母做的项链。
项链的吊坠是贝壳形状的,首领小心翼翼地打开,巨大的手蹼显得十分笨拙。
他摆动着尾巴,朝着夏安游过去,夏安退后了两步,有几分警惕看着他。
毕竟这个人鱼首领都快有两层楼那么高了,夏安在他面前跟个竹棍似的。
“别害怕,我只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我母亲。”
首领连忙说道,蓝色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祈求。
夏安跟他对视良久,叹了口气,还是心软了,朝他伸出手,“拿来吧。”
首领欢天喜地地递给她,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母亲说人类都有名字。”
“夏安。”
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首领又说起母亲给自己取的名字,“我也有一个人类的名字,叫言之。”
夏安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接着微弱的光线查看着照片。
言之见她看的费劲,拿了一颗夜明珠过来给她照亮。
夏安这才彻底看清照片上的内容。
照片上是一位身穿晚清旗裙的女子,对着镜头笑得温婉,黑白的照片已经有些年头,夏安心下明了这个言之并不知道母亲早已经去世了。
“抱歉,我并不认识你母亲,也许,她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要夏安说出那个残酷的事实,她实在做不到。
人鱼的观念里并没有死亡一说,在他们的世界里,灵魂和肉体都是归于大海。
“好吧。”
言之悻悻地收起照片,又十分珍惜地看了又看,贝母的边缘已经被他摸得光滑。
“话说,为什么我可以在水底下说话。”
夏安疑惑地开口问道,而且她感觉自己也可以在水下呼吸自如。
“这是我们祖传的宝贝呢,父亲给母亲也用过,是很珍贵的药丸,吃下去之后,可以保持很久在水下。”
言之还颇为骄傲地说道。
夏安放心下来,那估计应该对她身体无害。
“那我现在得回去了,我的爱人很着急。”
她想赶紧回潜水艇,和靳野汇合,估计靳野现在都找疯了。
“为什么要回去?”
言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和伤心,他想起每次父亲母亲吵架时,母亲也嚷嚷着要回去。
“因为这里并不属于我,我是人类,怎么能生活在海里呢?”
兴许是哄惯了基地里那些小朋友,夏安的语气柔和了起来,对着言之说道。
言之有几分动摇,但是他内心还是很亲近人类的,毕竟身体里一半都是人类的血液。
就在夏安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一只人鱼飞快地游到了门口,对着言之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言之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