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惊呼声响起,季晓月还尚未反应过来,下一秒,那白衣男人已经带着她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吗,动作之轻甚至连一丝细枝末节的灰尘都没有激起。
季晓月的呼吸滞了滞,上次和皇家的侍卫交手,对方所展现出来的,也不过是刀枪拳脚上的功夫,可这轻功却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上以来第一次见到。
作为一个狂热的习武爱好者,季晓月的内心登时不淡定起来,看着那白衣男子的眼光也变了又变,不停地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上……
大概是习武之人的五感都十分敏锐,那白衣男人很快注意到季晓月的视线,微微偏过头来,蹙眉道,“这位小兄弟,怎么了?”
季晓月的思绪被打断,连忙摆手堆起一脸假笑来,“无事无事,就是看公子你武艺高强,一时之间看呆了而已。”
刚才她确实动了若是能将这白衣男人身上的轻功学个一二成去,她也能更强大一些的念头,不过开玩笑,这种念头现在她最多也就是在脑袋里想想罢了,她又不傻,当然不会说出来。
两人不过初次见面,萍水相逢,再加上现在这种场合,是敌是友都还不知道,就算季晓月说了,也不过是在自讨没趣般。
那男人的眼眸出奇地明亮,似乎是看透了季晓月内心真实的想法一般,摇着折扇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直听的季晓月内心不安。
“刚才见这位小哥使得一身轻功了得,不知对这在冰墙上刻字的事情可有信心?”两人正在说话,突然一道粗犷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季晓月一惊,回头去看。
一个看上去十分健硕的年轻人站在两人身后,他的个头十分高大,比旁人都要高出一头,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光泽,因为他手里拿着一根硕大的狼牙棒,寻常百姓见了,都吓得要死,避之不及。
所以拥挤的人群之中,独独他那一块空地开阔的很。
对于这个男人的出言挑衅,方才那白衣男子面上并未露出一丝一毫的怒色,只 轻笑道,“自然,我既然来到这里,当然是对自己有信心的。”
话音落地,白衣男子的笑容倏地一收,一跃而起,手指成风,隔着一段距离对那冰墙在空中比划着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那白衣男子手上一阵动作之后,冰墙之上当真慢慢出现了一丝痕迹。
这……季晓月的心中突然一沉,本以为这次的艺斗会不足为惧,魁首对她来说也是十拿九稳,却不想这里面卧虎藏龙,高手甚多。
且不说别的她还没有见过的高手,单单是季晓月今天见到的这个白衣男子,以手指挥出的力道就能在旁人很难留下痕迹的冰墙之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功力之深厚无法想象。
只是不知道在这群人中间还有多少像这人这样强,或者是比他还要强的高手。
“万朝安……”刚刚的莽汉眯眼念出了白衣男子的名字,突然大笑出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万家庄的万少爷啊,怎么,不在你的天下第一庄好好待着,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万家庄?季晓月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倏地,她眼前灵光一闪,对了,就是有一次在和兰斯闲聊之时兰斯曾经无意中提到过,这大朝中的富贾人家多的数不胜数,可唯独万家庄一枝独秀,在这么多富豪中一枝独秀。
万家世代经商,万家的后人从不入朝为官,但凡是能够跟赚钱搭上一点边的东西,万家庄几乎都有涉猎,传闻万家庄的主人富可敌国,所以万家庄也因此被冠上了天下第一庄的名号。
季晓月还听兰斯说过,这万家庄的小少主,聪慧无比,年纪轻轻就将万家庄经营的比他父亲当年要好得多,想来这个小少主就是万朝安了。
只是季晓月没有想到,万朝安不光在经商方面有头脑,关于武功方面的造诣更是不浅,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季晓月还以为他是哪个武学世家的公子呢。
只是……这万家之人不是从来不入朝为官吗?那这万朝安来参加艺斗会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能最后夺得魁首向皇帝讨一件东西?可是万家庄已经那样富有了,他万朝安想要什么东西是会得不到的?若是说万朝安只是为了贪图好玩才会参加这次艺斗会的。
季晓月可不相信他是那种这样闲的人,更关键,季晓月总觉得这就是她当日救的刘三千,只是颜容这些变化好像太大了,不敢确认。
“范兄此言差矣了,听闻最近令尊一直在家中督促你勤练武学,为了武林盟主的事情而准备,既然范兄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闲参加此次的艺斗会,在下一介闲人前来也就显得不奇怪了。”万朝安微微一笑,眼睛眯成一条小缝,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老狐狸。
季晓月微微垂下头,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有点意思。
这万朝安看上去像是个不爱计较,为人和善的老好人,实际上也是个爱记仇,睚眦必报的腹黑老狐狸呢。
“你……你!”那莽汉果真被万朝安气的动怒,指着万朝安一连好几个你字,“我并未说出我的身份,你是从何得知的?”
“我若是想知道,自然有我的方法。”万朝安一挥折扇,无比潇洒,“好了范兄,在下先走一步,日后有缘再会了。”
说罢,万朝安脚尖又是一点,轻飘飘地飞出去,转头离开。
季晓月打量着他走远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陷入了沉思。
那莽汉岂能容得万朝安就这样离开,怒喝一声提着狼牙棒便要追上去,身边的两个小手下眼见着情况不对,忙伸手去拉,“少爷不可,您还没有留名呢!”
这话果然管用,那莽汉果真停住脚步,望着万朝安远走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提起那狼牙棒,对准冰墙划了过去。
随着他的动作,冰墙之上留下了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