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婷越想越怕，那些听过的种种不好的流言都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她想要马上打电话给方志华问清楚，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想要亲手找出来这个真相。
这天晚上，徐曼婷专门等到了方志华回家。
“你最近，有没有用钱？”徐曼婷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方志华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取款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更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于是随口回了一句：“没有啊，我最近天天跑客户，哪里有地方用钱。”
方志华还挺高兴徐曼婷主动跟自己说话的，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曼婷啊，上次那几个蓉城的客户，确实是帮到大忙了，他们不但拿了一批国内的订单给我们，还给我们了一套内部数据来让我们制定工业标准，感觉这样推进下去，很快咱们的国内战线就要建立起来了！”
“哦？是吗？那很好啊，这样你就不用那么忙了吧？”徐曼婷看着他，语调有些奇怪，方志华没有想到别的什么，只当是徐曼婷还在跟自己闹脾气，于是走过去抱住她：“曼婷，对不起，之前忙到不管你和若绮是我不对，我保证，之后一定会补偿你们的，好不好？忙完了这些我就哪儿也不去了，天天回家陪你们，好不好？”
徐曼婷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方志华的脸：“好了，我知道了，快睡觉吧。”
方志华的不坦白让徐曼婷心里更加重了对这笔钱的疑惑，她想要找出真相。
而找出真相最简单的方法，当然就是去看看，方志华每天都在干什么。
方志华这边当然不知道徐曼婷现在心里的想法，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资助行为竟然会引来徐曼婷如此巨大的疑心，只不过作为国内生产线最后的几个客户，他还是习惯性地把他们带到了自己最常去的酒吧。
他完全没发现徐曼婷带了一块头巾，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地，远远地跟在后面。
方志华把客户们安顿在卡座上坐好，还是按照惯例跟小仙要了酒，这才瞅准机会出来跟小仙说话：“最近怎么样？”
小仙笑嘻嘻地说：“多亏了大哥你资助的这笔钱，我现在手里一下子宽裕了好多啊！之前好多没有能够补上的科目和作业也都能补上了，而且有了这个机会，我现在打算看看转行做家教什么的，虽然赚的比这个少一点，不过环境和时间什么的都更固定，可以让我专心在读书上面。”
方志华点了点头，笑着说：“有用就好，看来你也是有打算的，我就怕你拿到钱乱用，一点计划都没有，那我可就好心办坏事了。不过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记得吗？”
小仙努了努嘴，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记得啊，怎么不记得，不就是大学毕业后三年还你钱吗？我现在很有信心，我觉得可能两年我就能还清了！”
方志华笑着刮了一下小仙的鼻子，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小仙像自己的妹妹方志娟，甚至好多次他都把小仙当成了方志娟一样，眼下的举动也是兄妹两常做的一件事情：“你不要乱吹牛，好好读书比什么都强。”
小仙微微往后躲了一下，可能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接受这么亲昵的动作，不过并没有表现得很嫌弃的样子，也许对于她来说，方志华也是一个大哥哥一样的存在：“知道啦，大哥，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咯？”
方志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好了，我回去了，钱不够了跟我说，我再给你。”
小仙还没答应，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满满都是绝望的，让方志华无比熟悉的声音：“方志华，你每天都去见的客户，就是她吗？”
方志华霍地转过身：“曼婷？你怎么来了？”
徐曼婷没有理会方志华的话，只是指着小仙，定定地看着方志华：“她是谁？你为什么要给她钱？”
方志华看到徐曼婷的样子就知道她误会了，他赶紧转过去扳住徐曼婷的肩膀：“曼婷，你误会啦，你听我说……”
小仙也在旁边帮腔：“啊，是姐姐吧，我知道，您听我说……”
但她的话并没有说完，而是被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回了肚子里。
“你干什么？”方志华猛地推了一下徐曼婷，转过头看向小仙：“你有事没有？”
小仙白生生的脸蛋上已经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巴掌印，甚至嘴角都有些破了，她半捂着脸，一脸惊惧地看向徐曼婷，又无助地看向方志华。
方志华更加恼怒，他转过头去看向徐曼婷：“你疯了？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
徐曼婷脸上露出了一个凄然的笑容：“我为什么打人？方志华！你口口声声说要工作要养家，结果把家里的钱拿出来给这个小贱人，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打人？方志华，你还有没有心？”
“你误会了，徐曼婷，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方志华也生气了，他厉声说：“如果你对我还有什么人格上的怀疑，我们等会儿当面对质，但是现在，你要向我的朋友道歉！”
听到方志华的话，徐曼婷的眼神变得冰冷了起来，她轻轻拂去脸上泪痕：“不可能。”
方志华快要被徐曼婷气得失去理智的时候，小仙在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大哥，去哄哄她，我没事……我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你先哄哄姐姐……”
方志华微微一窒，转过头再看徐曼婷，她已经走出了酒吧，他也害怕徐曼婷真的做出什么傻事来，只好拍了拍小仙的手背：”对不起，小仙，之后再来给你道歉。”
说完，他就转身冲了出去，甚至都没来得及跟自己的客户打声招呼。
“怎么了这是？”方志华的客户从卡座里探出头来，玩味的眼神打量着小仙。
“没什么，大哥你们先喝着，我哥马上就回来，你们酒不够就找我拿。”小仙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
旁边突然有人戳了戳她，她转头一看，是卡座左边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把桌上冰红酒用的毛巾给她递了过来。
“擦擦脸吧。”
“小仙愣住了。
“谢谢”她接过了那块毛巾，走到无人的角落，把毛巾敷在了脸上。
冰的毛巾，热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