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彬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低声朝身侧的男人问:“三爷,需要中止比赛吗?”
只要纪北慕一句话,整个校运会都得结束。
男人深邃的狭眸寒芒暗涌,视线在台上的那道纤细的身影上来回扫射。
他正要点头,却见夏妍兮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精致的巴掌脸上再次泛着神采奕奕的光。
“慢着。”想到了她不服输的性子,纪北慕声音透着几分无奈,“让他们继续。”
赵彬一愣,反应过来后,脸上也流露着无可奈何的神色。
依照三夫人的固执性子,要是现在比赛被叫停了,她也一定会在私底下找那健壮的男同学切磋。
想到这里,赵彬看着纪北慕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三夫人在台上尽管绽放光彩,而三爷却在台下提心吊胆……
随着铃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这场比赛,从两人巨大的体型差别,夏妍兮俨然成了被很多人不看好的存在。
但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女孩虽然身材纤细,可胜在灵敏,躲过了很多次对手的招数。
但台下还是有不少人压了赌注,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认定夏妍兮会输。
因为只是校运会,所以这次比赛的时间比正规比赛减少了三分之二。
时间被压缩,场上的选手竞争也变得更加激烈。
夏妍兮和对方很快进入了状态,力争朝对方身上击打,只有在限制的时间内击打对方的次数越多则能获胜。
对方虽然看到她是女孩,力道有所减轻,但眼见着时间只剩下三分钟了,两人的得分都为零,彼此也都开始加快手上的速度。
要是最后得分都为零,他们都得被淘汰!
只剩下一分钟了,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
“夏妍兮!快认输吧!”
有下了赌注认定夏妍兮会输的学生,在观众席上大喊了声。
话音落下,那学生立刻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犹如刀锋般,直直割向他的咽喉!
那学生吓得闭了嘴,噤若寒蝉地躲在人群中寻找那道视线的来源。
纪北慕目光移回夏妍兮身上。
台上的女孩趁着对方不注意,突然一拳朝对方的身体击打过去。
“砰”的一声,对方被打得踉跄了几分。
夏妍兮获得一分!
“时间结束!”裁判掐着钟表喊道。
话音落下,那名男同学像是还处在状态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夏妍兮正要脱去手套,对方却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了她的手臂。
对方的拳头撞击到她手臂的时候,一阵刺痛旋即传来。
“嘶——”
夏妍兮疼得倒吸了口冷气,“赵有成,你干什么?!”
赵有成被裁判拉开,挠了挠头,这才恍悟,憨憨道:“对不起啊,我刚才没留意到比赛时间已经结束了。”
话刚说完,夏妍兮从手臂上拔出了一根银针。
她盯着那根银针,神色冷凝,“这是什么?你还在拳套里动了手脚?”
音量不低,喧闹的观众席一阵哑然。
赵有成在拳套里藏了银针?
纪北慕狭眸微眯,一股浓浓的冷气从他周身扩散出来。
他一个冷冽的眼神朝赵彬看去,赵彬立刻面色严肃地带着保镖上了台。
“怎么回事?”赵彬接过夏妍兮的银针,盯着赵有成呵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你居然敢对自己的同学下这么毒辣的手段?”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拳套里会有银针啊!”赵有成一脸惊慌失措,疯狂地摇头。
赵彬朝保镖们使了个眼色,保镖们立马将赵有成拖下去。
就连赵彬都认得出来,这是医用银针,也不知道这银针是不是被沾染过其他东西。
夏妍兮盯着那根银针,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从来没和赵有成说过话,记忆中他们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难道赵有成真的对她有什么意见,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她?
“三夫……夏同学,你还是快点去医院查查身体吧。”赵彬好心提醒道。
哪怕这银针真的没什么问题,光是夏妍兮刚才被击打的那一下,都已经伤得不轻了吧。
夏妍兮重重点头。
她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眼见着赵彬将那根银针收走了,依照她对赵彬的了解,赵彬是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如果赵彬能帮她将银针拿去专业机构做检验,也正附和她的想法。
夏妍兮前往医院。
“只是轻伤,回家之后多对伤处多一些热敷。不过你这针孔,是怎么回事?”
医生留意到了她手臂上一个带着血渍的小针孔。
想到了刚才的画面,她仍心有不安。
但这些事情,她也不好跟医生解释。
夏妍兮记下了医生的嘱咐,就准备离开。
走出会诊室,就见赵彬站在门口。
“夏小姐,请跟我来。”赵彬说完转身往外走。
夏妍兮想了想,最终还是跟上。
赵彬带着她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纪北慕高大的身形正伫立在那。
看着他的背影,夏妍兮犹豫着开口:“三爷,你找我?”
男人闻声回头,冰冷薄削的唇紧绷着,一双潭眸透过镜片折射出幽冷的光。
夏妍兮不明白他这冰冷的眼神是针对她的,还是针对其他人。
她抿了抿唇,“有事么?”
“胆子不小。”纪北慕眯起狭长的眸,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
夏妍兮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三爷觉得我不该参加拳击比赛?”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男人抓住她的手臂,手指按在了她手臂受伤的位置。
“疼!”女孩立刻将他的手拍开,皱着眉控诉道,“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爱惜。可是我说过,我不想当温室里的花朵。”
她说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他们的过往。
当初她刚嫁给纪北慕,就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夏妍兮扯开他的手,“如果你指的是那根不知为何出现的银针,我更是没办法向你解释。因为要是对方真的想害我,就一定会找机会对我动手,哪怕我躲得了这次又如何?”
“而且,我们不是已经没关系了吗?三爷现在,又为什么来关心我?”
想到了那天纪北慕从学校会议室离开的冷漠背影,夏妍兮心里仍旧沉甸甸的,这些话也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纪北慕一双鹰隼般的狭眸闪烁着锐利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