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唇相贴。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
好在纪北慕很快松开她，起身下了床。
夏妍兮尴尬的垂下头，“谢谢三爷的关心，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这不是关心。”纪北慕坐在沙发上，深邃的眸定定看向她，“我只是不喜欢麻烦，记住了？”
“我记住了……”夏妍兮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唇。
纪北慕给了这么“痛”的惩罚，她想不记住也难。
但她倒也能够理解。
“冲喜”是她的义务，一旦她出了事，还有谁帮纪北慕挡灾？
只不过纪北慕每次朝她靠得很近的时候，冷漠的表情总有些恍惚。
她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才刚下床，门外传来宋婶的声音：“三夫人！老太太听说您落水了，特地让我准备了姜汤送过来给您暖暖身体。”
夏妍兮回头请示纪北慕。
男人斜支着额头，给了个肯定的眼神。
她走出去打开门。
宋婶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三夫人，趁着姜汤还热乎的时候，把它喝了吧。”
夏妍兮甜甜一笑，欣然接受：“帮我向奶奶说声谢谢！”
但一碗汤才刚端到手里，像是被烫着，姜汤和碗一起倒下。
“哐当！”一声，精致的白瓷碗碎裂，姜汤洒得满地都是。
夏妍兮像是受到惊吓，抢先说道：“抱歉啊宋婶，真的太烫了，你能再帮我盛一碗吗？”
虽然……她本来也没打算喝。
宋婶手掌紧拢成拳，太阳穴突突直跳。
如果是几天前，她还能相信夏妍兮是真的不小心。
但在见识过这丫头的种种狡诈后，她可没单纯到能相信夏妍兮是真的没能拿稳！
“三夫人……！”宋婶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但想起这里是纪北慕的房间，只能努力将火气压下。
她也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只可惜，老太太还吩咐了让我去做其他事。”
如果不是担心被纪北慕盯上，纪老太太怎么可能真的好心让她送姜汤来。
没想到这死丫头不仅不领情，居然还想使唤她！
夏妍兮还没回应，宋婶留意到男人坐在轮椅上的身影从卧室里出来。
像是想到什么，宋婶眼眸一亮，继续对着夏妍兮道：“三爷最讨厌脏乱，三夫人你以后记得别再不小心摔东西了。而且这个白瓷碗，可是三爷珍藏了几年的。”
“既然知道是三爷的珍藏，你还没经过三爷同意就拿出来用？”夏妍兮抓住她话里的漏洞，挑眉一笑。
“我也只是看三爷和三夫人浓情密切，想着三爷一定不会介意。”宋婶觉得自己这话给他们挖了个坑，得意了起来。
纪北慕已经在她们身边停下，看了宋婶一眼，面无表情开口：“把这一套瓷碗剩下的，都取过来。”
宋婶不明所以，但纪北慕的要求她只能照做。
很快将剩下的七个瓷碗连带着檀木礼盒都取了过来。
夏妍兮光是看一眼檀木礼盒上的精雕细琢，都能清楚摆放在其中的这一套瓷碗有多名贵。
檀木盒一共两层，每层各有四个凹陷位置，瓷碗摆放进去正好贴合。
只不过其中的八个位置，现在却有一个是空的。
空缺的明显是被夏妍兮摔碎了的那一只。
纪北慕面容逐渐阴鸷。
宋婶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这套瓷碗可是几年前叶先生送的，叶先生和纪三爷的情谊有谁不知？
夏妍兮就等着挨骂吧！
夏妍兮心中懊恼。
她知道高斐珊今晚的闹剧，和纪老太太脱不了关系。
为了故意膈应她们，所以她才……
周围空气逐渐冰冷，纪北慕修长的手指抓起檀木盒中的紫色瓷碗，伸到夏妍兮面前，“扔。”
夏妍兮怔了怔，不明所以多看了他一眼。
不是说……这是他的珍藏吗？
宋婶脸上得意的表情僵住。
三爷这是……？
没等到她回应，纪北慕眼神更冷。
夏妍兮想起他说过不喜欢把话说第二遍，忙接过那个紫色的瓷碗，利落的摔碎在地！
随即，红橙黄绿青蓝紫这剩下的七个瓷碗，一个接一个被纪北慕递到夏妍兮手中。
她也不马虎，一下下干脆的动作惊得宋婶连连往后退。
“砰！”
最后一个碗摔落，宋婶心中最后一丝幸灾乐祸也被震碎。
纪北慕掀眸，落在宋婶身上的目光更加锐利。
“三……三爷！我……我不该乱说话！不该胡乱指责三夫人！”
宋婶被他眼神惊得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手掌无意间按压到了地上五颜六色的碎瓷片，再次痛得惨叫。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男人薄凉的嗓音透着浓浓的警告，厌弃的目光让宋婶识趣的快步离开。
她刚才瘫软在地时，干净的衣物立刻被姜汤浸湿，白色的衣料多了一大片狼狈的黄渍。
看着她脚步仓促在走廊前方拐了个碗，夏妍兮这才让门口的女佣进来打扫。
她手里捧着空空的檀木盒，脸色莫名的看向纪北慕。
男人转动轮椅前往浴室，在浴室门口停下。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刚才不是说，要帮我洗澡。”
夏妍兮一愣。
她……她有说过吗？
但眼角余光瞥到正在打扫地板的两名女佣，夏妍兮连忙乖巧的走上前，“三爷，我这就来帮你洗。”
两名年轻女佣脸色一红，加快了动作将地板清理干净，快步走了出去顺便帮他们关上门。
夏妍兮已经走到了纪北慕身后。
女佣刚离开，男人就站起身来，大步流星走进浴室，关上浴室门，将夏妍兮隔绝在外。
她这才长松了口气，也将纪北慕今天帮她的种种解围牢记在心。
——
宋婶连滚带爬的回到纪老太太面前。
纪老太太一看她这惊恐的模样，已经猜到了不对劲，却也只能耐着性子责问：“到底怎么回事？！”
宋婶连连喘气，才从面对纪北慕时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将刚才发生的一切仔细描述。
“混账！”纪老太太手掌重重拍在茶几上，目眦欲裂，“老三居然为了维护那丫头，狠心将叶先生送的珍品全都让她摔碎了？！”
“我句句是真啊！”宋婶握住纪老太太的手，“夏妍兮实在不简单！您以后一定得更加谨慎提防！”
她话音刚落，一名刚才被夏妍兮叫去打扫地板的女佣也仓促赶来，“老太太！三爷还让三夫人帮他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