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妍兮未施粉黛的小脸瞬间爆红。
纪北慕这是在……向她索吻?!
赵彬疯狂揉着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三爷刚才的举动分明是——
做事沉稳的他,此刻就像是脚底抹了油,非常利索的溜了出去!
“脸怎么红了?”纪北慕单手撑在轮椅扶手,斜撑着头,唇角勾着一抹浅淡的弧度,平添了些许慵懒。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是故意的!
夏妍兮干脆装傻,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好热!今天天气怎么这么热!”
她忽闪着星眸,白皙的手掌像是两台熨斗,将自己的脸灼得更加滚烫!
“呵……”耳畔传来他的一声轻笑,男人耀眼夺目的脸上多了几抹漫不经心,往日的冷漠阴寒荡然无存,“你的唇上,沾了东西。”
夏妍兮一阵诧异,抬手抚上自己的唇。
果然有一丁点没被擦干净的饼干碎。
原来,纪北慕指的是这个?
她耳朵一热,好像挖个地洞钻进去!
“过来。”纪北慕朝她伸出手。
夏妍兮已经习惯了接受他的指令,顺着他的牵扯坐在他身侧。
纪北慕若有所思的把玩套在她白皙细腻的手腕上,那个成色极好的玉镯。
“这是奶奶送的。”夏妍兮有些心虚。
今早本只是为了让高斐珊吃瘪,才收下了纪老太太的玉镯。
也不知纪北慕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你很喜欢?”纪北慕看向她。
“如果不计较这玉镯原本的主人,我是挺喜欢的。”
这款手镯质地通透,颜色纯正,没有丝毫绺裂。
能够被纪老太太戴在身上的东西,可都是有市无价的!
“嗯。”纪北慕像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晚上,我带你去趟穆家。”
夏妍兮这才想起来纪北慕今天本来是要去穆家谈事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回来。
像是看穿她的疑惑,纪北慕平淡的解答:“你从医院出来后,赵彬告诉我你又回来这里。”
一些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夏妍兮有些惊讶:“三爷是担心我,所以才……”
说着她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以后这种事情,我可以自己摆平。”
至少今天不管是纪老太太还是二房一家,都没能动到她半分!
“可是,我不希望你在这个家里过得太费力。”男人语气随性自然,不留任何取悦她的痕迹。
可偏偏,又在夏妍兮的心湖荡起圈圈涟漪!
“三爷。”赵彬又突然折返回来,因为想着刚才离开时见到的那一幕,所以这次将头埋得很低,不敢看到不该看的,“老太太说要事要和您商量。”
一瞬间,纪北慕俊美如斯的脸变得冷峻,深不见底的潭眸没有丝毫温度。
夏妍兮本能的从他腿上下来。
这一刻她才明白,纪北慕并非不可怕,而是只对她不可怕……
“走。”纪北慕侧眸朝她瞥一眼,转动轮椅就往前。
夏妍兮机灵的跟上,帮他在后面推着轮椅。
纪老太太所住的这栋别墅装潢古色古香,几人才上二楼,一股檀香味扑鼻而来。
保姆宋婶在见到夏妍兮跟在纪北慕身后,眸色微沉,但仍是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大大方方将他们迎进客厅里。
纪老太太听到脚步声,在佛像前整理点燃香火的举动没有片刻停顿,诚心诚意的烧香举动像极了一名虔诚的信徒。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
看到夏妍兮的刹那,脸上的和蔼有些僵。
但也只是半秒钟,就恢复如常的走上前握住夏妍兮的手,“妍兮,你也来啦!”
“是啊奶奶。”夏妍兮清丽的小脸挂着笑,但笑意未达眼底。
纪老太太牵着她在黄檀木椅坐下。
宋婶端着茶过来,又朝夏妍兮笑道:“三夫人和三爷关系真是亲密。”
这话,摆明了讽刺她不懂事常跟在纪北慕身边!
夏妍兮飞快的朝纪北慕看一眼,见男人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也就凭着自己的想法答话:“自从我嫁进来,就有不少人提醒我是来给三爷冲喜的。所以哪怕三爷醒了,常伴他左右,也是我的义务和责任。”
纪老太太端起茶杯的动作一晃。
夏妍兮像是没发现她的不满,乖巧的端正坐着。
在这个家里,只有纪北慕说她是错的,那么她才是真的错了。
至于其他人这些夹枪带棒的话,她又何必真当一回事?
纪老太太目光又移到纪北慕身上,男人正漫不经心整理黑色衬衫上根本看不见的褶皱。
她不悦的将茶杯搁置回桌上,冷着脸看向宋婶,“吩咐下去,北慕的这门婚事是我认可的!要是谁还敢在这家里乱嚼舌根,说什么‘冲喜’的话,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老太太您这么疼三夫人,我相信以后没人再敢说胡话。”宋婶脸色严肃的往外走,像是真要将纪老太太的话吩咐下去。
夏妍兮顺水推舟的握住纪老太太的手,“奶奶,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您。”
说着,手腕上的玉镯“不小心”朝木椅的扶手撞了下。
纪老太太心脏疼得直颤。
这可是她婆家流传下来的传家宝!
如果不是为了维持体面,她真想将玉镯从夏妍兮手中掰出来,认真查看是否被撞出了裂痕!
纪北慕漆黑的眸子眯了眯,手指在扶手轮椅上轻点,强大的存在感不容忽视。
纪老太太想起正事,叹着气道:“乔轩那小子做错了事,昨晚也被他父亲教训了一顿受了皮肉苦,但他还少了你一句道歉,可现在他还躺在病床上不方便出来,我是想着……”
“奶奶想让我去医院找他?”纪北慕眸色微不可查黯了几分。
纪老太太没发现,但也没能从他平静的脸色看穿他的情绪,若无其事继续道:“的确得让他向你赔个礼,这事才好翻篇。”
纪北慕唇角勾起淡漠的笑,“奶奶觉得,我会为了一句道歉,特地跑去他面前?”
纪老太太慈祥的面容变得不自然起来,眯起眼,扬声喊:“北淮。”
话音落下,一袭墨色西装的男人打开房门走到他们面前。
他路过夏妍兮身边时,恨恨的朝她瞪一眼。
夏妍兮只当没看到。
昨晚本来就是他儿子纪乔轩过分在先,她可还没同情心泛滥到去可怜纪乔轩挨的那顿打!
“三弟,家和万事兴,今天外界都在传我们纪家兄弟不合,我也不想让这些事影响了纪家的名声。”纪北淮坦然自若的看向纪北慕。
夏妍兮心里冷笑一声。
这大房倒是会做表面功夫。
但现在明明是纪北淮因此失了势,需要纪北慕帮他摆平。
偏偏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真是典型的求人也要挺直自己的腰板!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了纪北慕身上。
傍晚夕阳洒下,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淡黄色的光辉。
只是那柔弱的太阳光,拍不散萦绕在他身上的一团寒气。
坐在轮椅上,高度矮了其他人半截,仍透露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尊贵气息。
浓浓的压迫力,逼得纪北淮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谋划许久,只因被纪北慕一个冷淡的眼神一扫,纪北淮就乱了阵脚。
他忙开口:“我也知道这的确委屈了三弟,但我可以答应你的一个要求,只要你配合,什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