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怕死。”沈暮枝哆嗦了下,她甚至觉得面前这男人就是恶魔,“可是贺爷你能保我,我对你有用,也有价值!”
她试图打动他,“贺爷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手上的八字到底是谁的,这笔交易你稳赚不亏。”
贺瀚萧是在商界征战多年的翘楚,他清楚每一份利益,包括他的婚姻价值。
满A市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从江家和沈家的手下夺人。
深夜的雨幕下,男人俊挺的侧脸被车内暗黄的灯光映照的更加完美,深邃幽深的黑眸阴恻的注视着她。
“砰砰砰——”
车窗被敲响,贺瀚萧示意助理降下车窗。
外面冷雨倾下,撑伞的男人目光凶狠的紧盯着车上趴着的沈暮枝。
但碍于车上坐着的男人身份显贵,沈暮凌硬忍着把人拽下车的冲动,笑的斯文规矩,“不好意思,贺爷,我二妹脑子有点问题,才刚从乡下把人接回来,冒犯到您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就把人带回去。”
点滴雨丝从车窗外飘进,落在了贺瀚萧俊朗如浓墨绘出来的五官上。
他紧抿着薄唇不语,却让沈暮枝的心头紧张起来。
这是要把她交出去吗?
沈暮凌嫌恶的盯着浑身脏污的女孩,阴狠狠的骂道:“还不滚下来?你这种身份也敢冒犯贺爷?”
正当他拽开车门要去抓人时,小腹突遭重击!当场痛的跪倒在地!
助理忙下车撑起伞,紧跟其后!
男人足有一米九的身高站在雨中俯视着地上的人,未撑开的黑伞狠狠戳在沈暮凌的手背上,顷刻间鲜血如注!
凄厉的惨叫声在雨夜中响彻!
沈暮凌痛的脸部都狰狞扭曲了起来,不断求饶道:“贺爷!贺爷求您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回去肯定打死那个贱人!不会再让她来冒犯你!”
可这话刚落下,又是一击抽在他的脸上,瞬间血印显出。
“求我?”贺瀚萧双眸阴沉,抬脚踩在他残废的右脚上碾压,嗓音冷漠残酷,散发出危险致命的气息,“你也有资格?”
闪电划过!
刺眼的光亮让沈暮枝看清了地上男人的伤痕,鲜血混合着雨水滑落地面,却激不起她任何的同情心。
既然沈家的人都视她为恶鬼,那她就痛痛快快的当一回恶鬼。
黑伞的尖端戳在沈暮凌的太阳穴上,他的视线仅仅只能看见面前被雨水冲刷的黑亮的鳄鱼皮鞋。
“沈家最近胆子见长,连我也敢糊弄?”贺瀚萧的唇角扯出抹魔鬼般狰狞的笑意,眸子里满是凉薄阴冷,“你们是不把贺家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我贺瀚萧放在眼里?”
瘫倒在地上的沈暮凌浑身湿透,惊恐的打了个激灵,猛地抬脸解释,“不是的贺爷!那贱种就是个疯子!她的话不能信!她是骗您的!”
他此刻脑子里头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贺瀚萧知道了……
“骗?”贺瀚萧脸上带着的笑意讽刺味极浓,他手部的动作挪动,冷硬尖锐的金属感从太阳穴慢慢挪到了沈暮凌完好的左脚上,“残废可不是只废了只右脚,左脚也得相称才对。”
沈暮凌的瞳孔因为这话瞬间放大,疯狂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逃离!
但对方的速度却比他想的快!
锐利的伞尖狠狠的穿透进沈暮凌的左脚中!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当场失力昏死了过去!
保镖们惊愣的看着这一幕,男人冷漠残忍的手段让他们心惊胆战,哆嗦了好会后才乍然醒悟围了上去。
“少爷!”
满地诡异的血色被雨水在地面冲刷的污浊不堪,贺瀚萧厌恶的扔掉手中的雨伞。
他眼角似乎都染上了抹猩红,就连下方的泪痣都变得邪魅妖冶起来。
“趁着还没死,把人抬回去,别脏了我的眼。”贺瀚萧带着湿意坐进车内,不缓不慢的抽出纸巾擦拭着手指,如同暗夜中的帝王般强大而又蔑视着眼前的一切,“回去告诉沈家,从今往后她是我的人,任何人都没资格过问。”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四分钟内,却让在场的人无不提心吊胆。
车子缓缓开走,保镖们这才如梦初醒般忙抬起昏死过去的沈暮凌拨打救护车。
沈暮枝凌乱的湿发紧贴在苍白的小脸上,更显得几分让人怜惜的柔弱,“谢谢贺爷。”
她的嗓音绵软轻缓,让贺瀚萧紧蹙着的眉头也舒缓了下来。
“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被打的。”沈暮枝回答的语气平静,“我是天煞孤星,所以沈家的人都不大喜欢我。”
贺瀚萧瞥了眼她胳膊上的伤痕,突然嗤笑了声。
这何止是不大喜欢?
他目光上抬,落在女孩白皙的脸上,“沈家老爷子是你克死的?”
沈暮枝侧脸看着车窗外的雨水,似乎还在因为刚才的追捕惊魂不定,语气却是平缓,“是,也不是。”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贺瀚萧玩味的眯起了狭眸。
全A市都知道沈家接回了养在乡下的三小姐,但比沈三小姐更显赫的身份不外乎就是“克星”这个名声。
先是克死了亲爷爷,又克残了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但凡沾上她的人,不死也得没半条命。
可就是这么凶的名声,八字偏偏和贺瀚萧契合。
贺瀚萧眉眼间满是与生俱来的薄冷高贵,又问她,“怎么死的?”
沈暮枝的回答很简短,“马上风。”
车子驾驶位上的小助理手上一滑,方向盘险些打错方向。
身后的声音却还在继续,“他年纪大好色,玩出事模特就跑了,家里当时只有我在,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时候没挺住死了。”
沈暮枝说这一切的时候,目光平静如水,和她柔弱娇软的外貌并不符合。
小助理没忍住插话,“那怎么能说是沈小姐克死的?”
而后他回过神立刻噤了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怎么就忘了?贺爷不喜和人交谈,更不喜别人插话。
但让人意外的是贺瀚萧并没有发怒,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西裤上,如同鬼斧神工雕琢出来的脸部线条,被黑夜的些许光亮修饰的更加深邃立体。
“因为沈家需要个不丢人又合理的死因。”沈暮枝缓声回答。
这个道理她早在六岁那年就明白了。
贺瀚萧淡淡的掀了下眼皮,“沈暮凌的腿?”
“我推的。”这回沈暮枝没有模糊答案,直视着贺瀚萧的双眸,软声道:“他想用熨斗烫花我的脸,我推了他下,从二楼摔下去脚废了。”
就这么简单不过的答案却听的人心惊胆战,小助理惊讶的抬起眼偷瞥了下后视镜里病弱的女孩。
沈暮枝细软的手捏紧,被冻得发白的唇微张着,“贺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需要我这个八字的人来结婚,但我愿意嫁给你,只求你能庇护我。”
她一个人注定是没办法和沈家以及江家对抗,可贺瀚萧不一样。
这个人就是A市里权势财力最高的主宰者。
国内能够和他抗衡的人,更是少数,也就只有北城纪北慕那样的男人,才有办法质押他。
她正想到这,就见到路旁的广告屏上画风突变,纪北慕冷沉的脸出现在了大屏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