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元!”夏妍兮脚步僵硬了片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时,立刻跑到了他身边。
夏堇元的额头上有明显的伤口,鲜血不断从伤口流淌而出。
“姐……”他虚弱地张了张嘴,但话还没说全,双眼又紧紧地闭上。
“快送上救护车!”医生在一旁催促。
夏妍兮急匆匆地跟着上了救护车,离开时深看了一眼东陵小学门口的师生们。
“到底怎么回事?”到了医院,等待夏堇元被救援时,她看向快步赶来的赵彬。
“听说是被他班上一个同学给推倒了,正好摔下台阶。”赵彬指了指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这是新来的刘校长,刘校长,现在你将事情的始末都跟夏小姐好好交代一下。”
刘校长将赵彬对夏妍兮恭敬的态度都看在眼里,转而看向夏妍兮时,眼神也充满恭敬,“夏小姐,当时我正好在场,夏堇元和其他同学正准备去操场上体育课,但可能当时周围来往的人比较多,互相产生了碰撞,所以才——”
他的这个解释,倒也很说得通。
但现在受伤的是她的亲弟弟,而且伤势还这么严重,夏妍兮实在没有办法做到这么轻易原谅。
她眉心皱得更深,“撞到我弟弟的那位学生呢?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想见见他。”
有些事情,必须亲自和肇事者见面,才能知道对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
“这……”刘校长像是听到了十分为难的事情,本能地将目光投射到了赵彬身上。
赵彬脸色更冷,态度十分明显。
刘校长像是也猜到了自己今天根本躲不过这一劫,深叹口气后,不得不再次开口:“其实我过来时,也让他一起过来,却被他拒绝了。”
夏妍兮点了点头,“小孩子遇到这种事情会害怕想要逃避,都可以理解。但他的家人呢?总不能不站出来负责任吧?”
“他的家长……”刘校长的脸色更加为难了,眼神十分闪躲。
夏妍兮察觉到了不对劲,双眸微微眯起,“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该不会那个小孩是你的亲戚?”
“不!不是这样的!”担心被牵扯上什么责任,刘校长连忙摆手。
许是知道自己彻底躲不过了,刘校长扶了扶眼镜,一字一句地如实说道:“那个学生,正好是叶家的孩子。听说叶家小姐跟纪三爷的关系很好……”
听他提到了叶家,夏妍兮原本还觉得陌生。
但一听到他说到纪北慕,她的脸色立刻变了,“你所说的叶小姐,难不成是叶芷彤?”
“正是。”刘校长深叹了口气,“那个学生,就是叶芷彤小姐的亲弟弟——叶宸宸。”
“原来如此。”想到了昨晚宴会上叶芷彤对她的挑衅,夏妍兮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拢成拳。
到底是她想太多,还是叶家的人真的这么恶毒?
手术室的门在这时被护士打开,夏妍兮没心思再管其他,连忙朝护士问:“我弟弟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已经将病人额头上的伤口缝合好,刚才他之所以昏迷也是因为失血过多,我们已经给他做了急救措施,相信很快就能醒过来。”
听到护士这话,夏妍兮提着的心才终于缓缓落回原地。
躺在移动病床上的夏堇元也在这时被人推了出来。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还是十分苍白,双眸紧闭着,像是一个睡着了的瓷娃娃。
夏妍兮看得十分难受,心脏仿佛被尖利的刀一寸寸割着。
“夏小姐,医生说他很快就能醒过来的,额头上的伤口只要接下来好好调养,就不会留疤,您不用再担心了。”赵彬见她忧心忡忡的,忍不住开口安慰。
夏妍兮勉强地扯了扯唇,笑容多了几分苦涩。
他们一家四口,现在就只剩下她和弟弟相依为命了,她怎么可能做到不在意。
赵彬沉默了一瞬,开口时声音多了几分犹豫,“对了,三爷今天正好去海城出差了,要过两天才回来。”
“他出差了?”夏妍兮有些意外,昨晚纪北慕就躺在她身边,倒是没有和她说过这个消息。
现在东陵集团事务繁忙,其实纪北慕去其他城市出差,她都可以理解。
只不过,为什么刚好这么巧,就在夏堇元出事的时候……
她张了张嘴,很想要了解清楚纪北慕到底是早就决定出差的,还是因为夏堇元和叶家发生了这些矛盾,才突然选择出差。
但话到了嘴边,她又很快咽了回去。
如果某些答案会让她难受,那她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什么都别问。
夏妍兮在病床边坐下,牵住夏堇元的手。
等待他醒过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煎熬,她的大脑也一刻都没有停止转动,一直思考着纪北慕和叶家的关系。
夏堇元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医生给他做了复查,确定了他的身体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夏妍兮紧皱的眉心终于舒展开。
“你们先出去一会。”夏妍兮看向其他人。
赵彬知道他们姐弟俩有话要单独谈,识趣地带着其他人离开,顺便将病房门关上。
“堇元,你告诉我,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夏妍兮认真地问。
夏堇元也板起了小脸,严肃地回答:“叶宸宸是今天刚转学过来的,性格嚣张跋扈,今天他让我们班上的人都要顺从他。但我不想听从他的安排,他就把我推下来,我正好撞到了台阶。”
他虽然刚满十岁,但说话时十分有逻辑,表情也不像是胡编乱造的样子。
夏妍兮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这这一次,好像也是姐姐连累你了。”
夏堇元眼珠子转了转,聪明的小脑袋很快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姐姐你和叶家的人结仇了?”
“没错。”夏妍兮直言不讳,脸色更加冰冷,“这一次,也许是叶家那些人给我们的下马威。”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夏堇元刚问完,又摇了摇头,“我不怕,反正我们还有姐夫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