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只要是涉及到了纪北慕的,可都不是小事。
更何况,这些年来纪北慕完全没有停止调查过他母亲当年真正的死因。
要是真的被他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想到这,纪北淮轻咳一声,试图缓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奶奶您误会了,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陈思怡眼珠一转,也笑着附和道:“是啊,都是一家人,何必再讲这些不愉快的话题。”
纪老太太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冷哼一声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纪乔轩心急的挠了挠头发,“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三叔从东陵集团总裁的位置上拉下来?要是让他掌控了纪家的实权,接下来我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他想到了事发前,自己还对夏妍兮颐指气使的,此刻心里也被恐惧填满。
要是夏妍兮真对纪北慕吹了枕边风,那男人岂不是要剖了他的皮!
“没急,我们耐心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陈思怡在纪老太太身边坐下,亲昵的朝她靠得很近,“我看纪北慕对夏妍兮挺在乎的,这不就是他的软肋吗?”
“没错,就是夏妍兮!”一想到可以对付那个女人了,纪乔轩比谁都兴奋。
纪北淮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旋即看向纪老太太,“我们的确该想个办法,借着夏妍兮来影响纪北慕。”
说着,他心里一阵窃喜。
本来这几年都一直以为纪北慕身上是没有弱点的。
但夏妍兮出现后,一切似乎都已经变了。
纪老太太双眸微眯,想到夏妍兮对她所做的一切,脸上覆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她唇角扬起一抹幽冷的弧度,“那就快点找个机会,对她动手吧!”
——
这天因为纪家的变故,北城各方势力也陷入兵荒马乱。
东陵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却是一派祥和。
夏妍兮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看一眼在办公桌前忙碌的男人,又时不时看了眼手中的医书。
眼见着快凌晨两点了,女孩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纪北慕合上手里的一份文件,指着一处方向道:“那边有一间休息室,你今晚在里面休息。”
“三爷不准备回家?”夏妍兮放下医书,站起身来。
纪北慕挑眉,“你觉得,那是一个还能回去的家吗?”
夏妍兮眼珠一转,立刻明白过来他这话的意思。
他们之前在纪家庄园过得还算安稳,那是因为纪北慕披着一个残疾人的壳,才让纪家那些毒蛇对他松懈了几分。
但现在出了这种变故,纪家今后必定又是剑拔弩张。
他们继续在纪家庄园居住,一定会遇到更多危险。
以纪北慕如今的能力,的确有办法和那些人抗衡。
只不过远离他们,可以避开不少麻烦。
“我知道了,三爷你也早点休息。”
夏妍兮不想耽误他工作,轻声朝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里五脏俱全,连浴室衣橱梳妆台都有,还有一张两米多宽的大床。
这和普通的房间有什么区别?
夏妍兮感慨纪家的奢靡,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准备睡去。
纪北慕从办公桌前站起身。
今天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也该养精蓄锐,明天才有精神应对各方势力的麻烦。
才刚朝休息室走去,手机响了下。
看到来电号码,纪北慕眸色微沉,将来电接听。
“三爷,您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线索了。关于您母亲当年的死……”那人说到这里像是在顾虑什么,突然顿住。
纪北慕声线冷沉,“说!”
“是……我查到您母亲当年体内残留的毒药,和海城一位名医有关。”
“那名医擅长医蛊,也常年研究毒术,听说十几年前有人去找了他,重金买下他刚研制出来的毒药。”
“那毒药药性特殊,吃进体内不会立刻见效,只会在胃部一点点发酵,直到几个月后才彻底爆发影响人的身体机能,致人死亡。”
听到下属一点点讲述当年的过往,纪北慕深不见底的黑眸布满阴鸷。
他抓着手机的力道骤然扩大,周身弥漫出来的冷意让办公室里的温度陡然下降。
海城?医蛊?
难不成正是他准备去拜访的那位名医。
那下属停顿了一下,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这才接着道:“三爷,我本来是要将人给您带过去的,可就在今天,那老医生居然死了。”
“死了?”纪北慕狭眸微眯,“怎么死的?”
“说来也蹊跷,那医生也中了同样的毒,今天正好毒发身亡去世了。”
纪北慕深吸一口气,“继续盯着他们一家的动静。”
“是!”
纪北慕结束通话,将手机随意扔在沙发上。
夏妍兮在床上不安的辗转反侧,忽然听到纪北慕正在通话。
只不过这男人言简意赅,她没办法才他那简单的字眼,听出他和对方到底讲了些什么。
事实上,她也不想偷听关于纪北慕的秘密。
夏妍兮干脆用被子捂住脑袋,旋即又听到了逐渐朝她靠近的脚步声。
即使脑袋蒙在了被褥中,还是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浓浓低气压。
男人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下的,仿佛碾在她的心上。
“陪陪我。”
夏妍兮正想着要继续装睡,还是从容应对的时候,身侧的位置突然塌陷下来,紧接着传来男人沙哑的嗓音。
她回头,借着月光看到纪北慕晦暗如深的神情。
纪北慕不等她回应,就掀起被子在她身边躺下,伸出长臂将她捞进怀中。
男人只是静静抱着她,但似乎也缺安全感,抱着她的力道越来越紧,仿佛要将她镶嵌在他的身体中。
“你还好吗?”夏妍兮觉得自己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开口。
纪北慕的动作一顿,“你不喜欢这样?你也要离开我?”
想到了某些过往,他周身顿时爆发出肃杀气息。
看来所有答应过要陪在他身边的人,最终都会离开。
纪北慕失望的松开她,背过身去。
夏妍兮一愣,回头深深看着他的背影。
此刻高大的男人,像极了一个悲伤无助的小孩,就连高大的背影都透着孤独。
他这是怎么了?
这还是纪北慕第一次对她流露脆弱的一面。
夏妍兮抿了抿唇,试探的朝他伸出手,轻轻搂住他结实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