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云懒得再跟乔灵美唠叨。
带着满脸怒气的乔灵雨回了自家院子。
“二妹,乔灵美想干嘛?”
“挑。拨咱们姐妹情。”乔灵云一针见血。
乔灵雨更是气得心肝儿疼:“太过份了,过去大家还说她是咱村第一个女大学生,聪明有才华,还靠自己在京城落了脚,是个了不起的人。现在看来,她只会干一些下三作的事。”
“大姐别气坏了,她挑。拨她的,毕竟嘴长在她身上,但咱可以好好地过咱的。”
到了晚上,乔灵美家又来了一波风波。
原因很简单。
有些家穷但长相不错,身高也过关的姑娘,家里人不同意她们带钱去京城。
认为这是乔灵美在唆使自己还小的孩子卷走自家的钱财。
要找乔灵美讨要说法。
不过这事没多久就过去了。
应该是乔灵美说了什么让对方十分欣慰的话。
对方就没再闹。
很快,乔灵云就彻底没再关注这件事情。
因为大年初二一大早,武市张家打来电话,问张夏兰今天带不带一家人回张家拜年。
大年初二,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拜年,是习俗。
张夏兰自然是激动不已。
连忙和乔国华商量了这事。
本来,张夏兰的意思是,乔家的两位出嫁妹妹和妹夫都会过来拜年,就让乔国华留在家里招待五妹和两位妹夫。
乔国芬虽然已经被赵威猛休了,但赵威猛还是认乔家这门亲戚。
早就言明要按照往常的拜年时辰过来。
但乔国华与张夏兰结婚后,第一次上岳母家拜年,哪有不去的道理?
于是在张夏兰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开着三轮车,去镇上买了几斤肉,买了两条鱼,并一些烧酒和零食瓜果等。
送到老三家去。
今年的拜年会,在老三家举行。
老三一听他要去丈母娘家拜年,自然是让他不用管家里的事情。
一切都由他来张罗。
就这样,一家六口人,踏上了去武市张家的路。
先是坐着村里的牛车去镇上。
再从镇上坐公交车去县里。
最后从县上坐火车去武市。
从乡下到县城的路上,乔灵云差点再次被颠晕车。
她认为,很有必要把村里到县上的路修一修,再开两通一早一晚两趟公交车。
给村里整点福利。
到中午吃饭点,一家人终于到了武市张家的院子外面。
乔灵云心里别扭,不大愿意进去。
毕竟,前世都没和张家人来往过。
今生再来往,心里膈应得慌。
可一看自家爸妈以及姐姐弟弟们都一脸的兴高采烈。
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的心情,扫了一家人的心情。
只得跟家人一起踏进了张家的院子。
张文英和张文采早就听说大姑一家要回来。
听到外面的呼唤声。
立马欢天喜地地迎了出来。
俩人嘴巴都极甜地挨个叫人。
把张夏兰和乔国华乐得嘴角都合不拢。
张文英满面春。光地一把拉住乔灵云的胳膊,就往屋里走去。
乔灵云阻止都来不及,就看到堂屋里,蹒跚着迎出来的老人余老太。
余老太一见她,便满眼含泪地握住了她的手。
“云儿?我是外婆,真是作孽啊,自你出生后,外婆就没见过你。”
老人家一说话,泪水就滂沱而下。
乔灵云是个感性的人。
见此,心里也被勾起了亲情。
都说血浓于水,这话真的不是一句空话。
再多的气,再多的恨。
当和至亲真的见上面的那一刻,它们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尤其是余老太还一把抱住她,哭着向她这个小辈忏悔,说没早点把她妈妈叫回家。
张夏兰一行人进屋见此,除了乔国华这个大男人只是哽咽,其它人都哭成了个泪人。
“妈。”
“外婆……”
三辈人抱在一起,好好痛哭了一回。
站在不远处的张寄青,嘴唇几度颤抖,最终没有出声,而是侧过脸,默默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爸,我们回来拜年了,您老身体可好?”张夏兰几步走向老父亲。
“外公,新年好!”
“爸,我和夏兰来晚了,还请您老见谅这么多年的不孝!”乔国华一脸愧疚。
如果他有勇气早些带夏兰来家中的话,或许,早就让夏兰和家里人团聚。
是他的懦弱胆小,影响了一家人的团圆。
张寄青嘴唇蠕动,声音颤抖:“好,好,都新年好。”
说着,还给四个孩子都发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封子。
乔灵云和乔灵雨都不收。
俩人表示已经成年,再收长辈的过年红包,不像话。
但老人家执意要给。
余外婆和张舅妈们都劝姐妹俩拿着。
并说,只要他们没结婚,就是小孩子,就应该拿红包。
不但让他们拿,外婆和舅妈也分别给他们一人拿了大红包。
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红包,乔灵云忽然间不知道为什么今生的一切,和前世都不太一样。
难道真的紧紧是因为她考上了华清大学吗?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开了几家小公司吗?
不,张家家庭底蕴深厚。
就从这个造型古老,却处处透着富贵的宅子来说,张家的前辈人,都不是普通人。
而且张家现在的服装厂,绣花厂,刺绣厂,面料厂……
等等各大工厂,都生意兴隆。
家里并不是那等看不起人的小家碧玉型家族。
而且,外公外婆和舅妈们对他们的关怀是发自内心的。
若真要找原因,便只有一条。
前世,爸妈一辈子都没跟张家人联系。
也没来武市走一遭。
但今生,爸妈因为夏颖的事情,因为她考上了华清大学,因为她开了公司,便感觉稍微有了些底气,早早踏进了张家门。
于是,一切的变化就来了。
接下来,张家人里除了张二舅,其他人都对乔灵云一家人,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看的……
几乎都往他们面前搬。
吃饭时,张家的三位舅妈一个劲儿给他们一家人夹菜。
热络地劝他们多吃些菜,多喝些营养汤。
一家人的饭碗堆得就跟座小山似的。
张夏兰一边吃一边抹泪。
她后悔,后悔没早点回来找娘家人。
后悔她过去的假清高,认为父母哥嫂不待见他们一家人,他们也就没必要上前来自讨没趣。
可现在看来,一直记仇的,反而是她……
“你这傻孩子,咋地让你吃菜,你还哭上了?”余老太拿了张刺绣精美的手帕,给张夏兰一点点地擦拭着眼泪。
嘴里说着责怪的话,眼角却也挂起了晶莹的泪珠。
“不怪你,怪只怪你爸,整天说要家庭和谐,要让你二哥从过去的事情中走出来。”余老太凑近张夏兰的耳边,说着悄悄话,“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再不能哭了。”
“诶!”张夏兰忙接过手帕,擦掉了泪珠,重重地应了一声。
张夏荷带着她女儿郭玉、儿子郭亮,来晚了两步,就见往年她坐的位子上,被张夏兰给占据。
脸上顿时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