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云还没回话。
杨元星了然一笑：“你是去买过美韵的健美裤？得到的赠品？”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这都两点钟了，你还不困啊？”乔灵云有些无奈地将杨元星推进宿舍，“明天六点钟就要集合，赶紧去睡一会吧。”
让她解释自己是美韵健美裤的股东，还真是解释不出口。
好在她的同学几乎都没有看过她的采访节目。
不过也是，全国那么多省，每个省状元都被采访过。
要是一条条看过去，哪来那么多时间？
连她也只是凑巧看到了蒋正阳的采访。
杨元星连着打了三个哈欠，“还真是困得不行，你辛苦了！”
“都辛苦。”乔灵云笑道。
等杨元星完全走进寝室后，乔灵云才长吁了口气。
刚才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话。
撒谎骗人是不可能的。
可有些事情，经由自己的嘴说出来，显得很奇怪。
她倒不是觉得自己做生意有什么可丢脸的。
现在毕竟是九二年了，改革开放已经过去十几年。
个体户比前两年多了许多。
只要不做犯法的事情，都不丢脸。
她揉了揉搓犯困的脸。
挑目看向远处的教官宿舍。
也不知道夜大哥是在哪一间休息。
总教官的宿舍会不会不一样？
乔灵云打定主意，要在宋允接她的班后，她偷偷摸摸去找夜旭升。
犯困的夜晚，又只有自己一个人，时间是很难熬的。
乔灵云的哈欠就没停止过，眼角也被哈欠带得不自觉流出泪花来。
好在，她带出了她的设计图稿。
各种男装女装的款式都有。
不过大多款式都不适合现在这个时代的审美。
这是她送给夜旭升的嫁妆。
太困了，拿出设计图稿看了一遍又一遍。
顺便再在脑海中勾勒新的设计图稿。
也许是看得太入神，也许是想事情太认真，以至于身边来了人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充满慈性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熟悉得叫人心颤的声音。
乔灵云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就见到一双比星辰还亮的眸子正看着自己。
她嘴巴蓦地张大，嗓子一时竟发不出声音来。
夜旭升轻轻将她手里的图纸抽走。
认认真真地翻阅。
最终点评道：“很完美，比国外的衣服设计得还要好看。”
乔灵云忍着泪意。
笑着反问：“是吗？”
“愿意说话了？”夜旭升将设计图搞还给乔灵云。
目光认真地凝视着她。
月华如水，照耀在她绝美的脸上，仿佛站立在跟前的是一位仙人。
长睫扑闪，鼻翼微翕，呼吸急速，红唇微张，仿佛无声的诱惑。
夜旭升赶紧移开视线，与她并排而站。
俩人一齐望着远处的星空。
相似的一幕忽然在夜旭升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蹙眉。
过去，他与她也这样看过星空？
乔灵云抿了抿红唇，忍住去抱他的冲动，笑问：“教官怎么来了？”
“刚好路过这里，见你眼角似乎有泪光，便过来看看。怎么，受不了这里的苦？想去睡觉？”夜旭升侧眸朝她看来。
她看到他眼里的质疑。
乔灵云一笑百媚生：“人世间，最难忍受的怕不是苦之一字。”
她忽然将身体完全转过来，脚尖猛地抬起，红唇朝夜旭升的脸颊轻轻啵了一下：“有些东西的忍受，怕是比苦还难受，教官觉得呢？”
意有所指的话，配合着她的动作……夜旭升身体当下就当机了。
本来是想过来陪她聊聊天，免得她无聊得想睡觉。
结果……
夜旭升落荒而逃。
身体不受控制的悸动，让他没办法再站立在她身旁。
乔灵云见他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逐渐消失，笑得肩膀乱颤。
她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
她的军训，他刚好是军训总教官。
军训教官虽然很多都来自退伍兵，或者小兵，最高也就排长职位的。
但他离开军营那么久，早已从商，怎么会突然被请来当教官？
如果不是他特意来见她，那只能说，他们的缘份太奇妙。
再中上刚才稍微一试探，他就落荒而逃。
她更加确信，哪怕他失忆，他心里还是有她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这已经叫她激动得睡不着。
夜旭升回到宿舍，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身体各处的反应，让他回到宿舍就立即去接了盆冷水，从头顶直直往下浇。
北方的夏日夜间，气温还是有些微凉。
但再凉的水，也浇不灭他心中的那团烈火。
第二天的训练强度比第一天还要强。
光是站军姿，一次性就得站两个小时。
头顶的太阳火辣辣地照着。
有不少细皮嫩肉的姑娘们承受不住，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周教官仿佛不会心疼人。
看着明明亲和的长相，严厉起来，真叫人害怕。
第二天的军训，她就让乔灵云这个班的二十人脚上绑了沙袋。
“吃得苦中苦，主为人上人。”
“全国的高考状元和榜眼都在咱们队伍里，军训结业时，你们总不想被别的队伍打败吧？”
嗯？
高考榜眼？
状元他们都知道是杨元星。
那榜眼是谁？
众人的眼珠子开始胡乱转动。
都想看到左右两边校友的面部表情，以此来推断，究竟谁才是榜眼。
大概是因为有了这个问题的支撑。
二十斤的沙袋，他们坚持下来了。
上午的拉唱环节一结束，立马有人问：“咱们队伍里谁是榜眼啊？”
乔灵云眼角微抽。
这是个要命的题。
她如果回答榜眼是她吧，人家还指不定说她自傲，这种问题也能直截了当地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她要是不回答吧，以后别人知道了，又会说她假谦虚。
明明知道大家都在找她，还端着不说出来。
这个周教官到底是什么人？
她究竟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呢？
宋允一向观察入微。
她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
心中已了然。
立马笑着解围笑道：“咱们这样问问题，榜眼也不能举手说，‘我就是’吧？周教官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无论回答或是不回答，都会落下口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