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你快来看看,上面下来好大一条鱼!”
天色将亮正是起浓雾的时候,方圆半里根本看不清东西。
听伙计叫着,鱼船上的四五个伙计迎着看了过去。
浮浮沉沉的,看着确实挺像鱼。
刘叔放下烟袋瞄了几眼,“这家伙不小,收网吧!”
看来今儿能卖个好价钱了。
四五个伙计一边收网一边叫着,“嘿嘿,还挺沉,估计这条鱼挺肥!”
大家伙兴奋地拉紧鱼网,只是拉到船上后,全部傻眼了?
说好的鱼呢?
怎么是个人?
回神后,几个伙计急忙后退,“刘刘叔,这这……死了吗?”
解了鱼网,才看清是个溺水的姑娘,竟然还抱了根木桩子。
刘叔伸手探了探姑娘的鼻息,随后瞪大眼睛,“快快,去拿条被子,这姑娘还有气。”
初秋的清晨格外的寒凉,也不知道这姑娘泡了多久,得赶紧保暖。
待鱼船靠岸,刘叔背着姑娘下了船,一边叮嘱着,“六子,去找胡大夫,快点。”
那被叫六子的小子,撒腿就跑。
乡下人,都是实在的。
刘叔就这么将姑娘背回了家。
叫着,“婆娘,快去煮些姜汤,我网了个溺水的姑娘。”
衣服洗到一半的刘婶跟着跑进了屋里,就看到刘叔将裹着被子头发还滴水的姑娘放到了床上。
忙说,“你这老货,快去烧个火盆,我给姑娘换件衣服。”
刘叔涨红了脸退出了房间,却听到刘婶突然哭了起来,他拍着门,“婆娘,你怎么了?”
刘婶从屋里走出来,抹着鼻子抽泣着,“太可怜的,那姑娘满身是伤,尤其是背上,整张皮都没有了。”
刘叔震惊地瞪大双眼,“这这这……”
刚好,六子把胡大夫拉来了。
胡大夫年龄大,哪经得住这么个拉法,到了刘叔家,两腿都跟着打晃,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刘婶一把抓住他。
胡大夫直摆手,“莫拽了莫拽了,再拽下去,老夫就先断气了。”
刘婶说,“不拽不拽,就是告诉您一声,那姑娘不只是溺水,还满身的伤,尤其是那后背,整张皮都没了。”
支着两腿的胡大夫,瞬间站的笔直,气也不喘了腿也不颤了,直接冲进了屋里。
……
这几天,刘家村里茶余饭后聊的都是刘兴旺网上来的那个姑娘。
只是,婆娘们嘴里都没啥好话。
一个能让人扒皮的姑娘,在大家固有的思想里,一定是做了十恶不赦之事。
村头的树下,几个妇人做着针线活,闲聊了起来。
“说不定是城里大户人家的丫头,指定是偷了主子,才让主母给收拾了。”
“也不一定啊,或许是楼子里的呢,不听话,老。鸨收拾的。”
“哈哈,就你个最扯了,你看见楼里的姑娘,有那么胖的吗?”
一时,几个妇人大笑起来。
刚巧刘婶挑着担子路过。
几个妇人叫着,“他婶子,你可得看好了,别那姑娘醒了,赖上你家兴旺,以身相许要报个恩什么的。”
“呸!都给老娘滚!”
刘婶子是个泼辣货,这辈子就烦人家乱嚼舌头根子,直接骂了回去。
“他婶子,咱也是为你好啊,别真到了那时候,你哭都没地哭。”
“呵!刘柱媳妇,你当谁都是你家男人呢,看个母的就挪不动步了?有在这嚼舌头根子的工夫,还不如找找你家男人,看看,是不是又跑哪个小寡妇床上了。”
刘柱媳妇被怼了个大红脸,倒是收拾了箩筐匆匆离开。
其它几人讪讪的,没再说什么,收拾收拾都回家了。
刘婶剜了一眼,“一个个就是贱的。”
挑起担子,直接回了家。
床上,姑娘仍旧沉沉地睡着,若不是还有那么些微的呼吸,刘婶都要怀疑她是不是……
净了手,拧了布巾给姑娘擦擦脸,擦擦手,只是擦着擦着就红了双眼,“可怜见的,才几天的工夫,就瘦脱相了。”
偏巧这时,床上那姑娘嘤咛了一声。
刘婶吓了一跳,“醒了?姑娘,你可是醒了?”
眼见着姑娘皱了眉,刘婶这个高兴啊,喊着,“当家的,当家的,快去叫胡大夫,姑娘快醒了。”
然而,胡大夫也只是肯定她还活着。
姑娘来刘家一个月了,从胖呼呼到皮包骨,刘婶更是每日里叹气。
有人劝着,不行,就放弃吧。
被刘婶骂了回去。
“丧尽天良!”
没遇上,这姑娘什么命运刘婶一家管不着,可是遇上了说明有缘,再给扔了,那当初不如不救。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姑娘满身的伤,好的倒是快,刘婶以为那背上不定得落多大的疤,可神奇的是,待那痂脱下,姑娘的背上竟光滑无比。
这日,胡大夫又来诊脉,倒是把老人家惊的坐到了地上。
刘婶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胡大夫结结巴巴地说,“喜喜喜脉!”
喜脉?
胡大夫点头,“一个月!”
“这这不就是说,老刘救上来之前发生的?”想着那满身的伤,刘婶满眼的疼惜,“这是遭了多少的罪啊!”
说起来也怪,刘婶就没觉得这姑娘是个坏的,打从第一眼,她就得这是个好姑娘。
正当两人怔愣不知所措之时,床上的姑娘睁开了双眼。
无毫预兆,姑娘醒了。
“姑娘……”
刘婶轻轻地唤了一声。
那姑娘转过了头,冲着她笑了一下。
刘婶那个激动啊,一辈子生了五个小蛋子,想要个闺女可老天爷就是不给,这姑娘一笑,把刘婶的心都给笑化了。
急忙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手,“有没有哪不舒服的。”
姑娘摇了摇头。
刘婶忙说,“等下,婶子去给你倒杯水。”
姑娘的目光一直追着她,却露出一抹不解,等她喝了水,问了一句,“你不是我娘吗?”
刘婶傻眼了,咋咋还认上娘了?
那边胡大夫急忙去握姑娘的手,不成想,姑娘反手就给握住了。
当了一辈子大夫的老胡,直接就是一声尖叫,“啊——”
姑娘忙放开,“不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有意的。”
她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偷偷伸了过来,手自己就出去了,听到叫声立马放开,可大夫那手婉也变成了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