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柳姨娘来到了梦雨轩。
因为景小鱼并未按她预设的路线去走，对于往事，没有她想的那么上心。
可是，她等不了！
被何娘迎进来就跪到了正中，“奴婢给郡主请安。”
景小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坐在椅子里。
柳氏轻轻说起了往事。
在济州除了皇亲还有皇商。
高家在当时，可以说是济州首富。一对女儿更是出落的美丽动人，偏偏她们同看中了一人，最后也嫁了一人！
当时在济州那是一段美好的佳话，常被人津津乐道。
尤其是婚后，妹妹负责貌美如花，姐姐负责管理内务，只是不知何因，妹妹的身体越来越差，一直怀不上孩子，直到多年后，好不容易怀上了可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生产了，然而，她还是拼死生下了一个女儿。
只是身体也更遭了。
几乎将无启国的名医寻了个遍，然而，谁都没有办法，因为根本查不出病因。
后来姐姐打听到北燕有一神医谷，说是可治百病，于是，夫妻俩便踏上了北上的路。
可就在要入谷的时候，竟然传来小姐失踪的消息，妹妹又怎可医病？
直接打道回府，可惜再也找不到女儿，不到十天，妹妹便去了。
这话说完，花厅里便静悄悄的，柳姨娘直视着景小鱼。
景小鱼轻轻挑动着灯蕊，许久，说了一句，“没有人知道高沛菡会毒吧？”
一个人无病无灾的，身子骨怎么可能会越来越差？又不是七老八十！
查不到病因，只能说高沛菡手段了得。
柳氏怔了一下。
景小鱼淡淡地笑了一下，“这才是你拿捏住她的关键！”
柳氏不自然说，“郡主果然聪明。”
景小鱼没理这话。
放下手中的小剪子，转向了她，“彼时，王妃着人将我母亲扔入狼群，你却安排人抱着她一路跟到了北燕，在入谷前，又安排人知会王爷，待王爷他们离开，你就将我母亲丢在了神医谷。”
柳氏没有否认。
景小鱼又说，“二十年前，也是你着手设计的，让我外公发现那一丝可怜的线索吧。”
柳氏苦笑，“我要活着，我儿也要活着。”
景小鱼站了起来，“我还需要物证。”
柳氏也站了起来，“那郡主要护我……”
景小鱼双手背在身后，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柳氏那话也就没有说下去，因为景小鱼的目光太过犀利。
何娘伸手送客，“姨奶奶这边请吧。”
柳氏面色一僵，急切地说，“只有三爷才能带你拿到真正的物证。”
确在这时，院里传来了打抖声。
景小鱼嘴角挑起，看着柳氏，“你猜是来杀我的还是去杀你的？”
柳氏整张脸变的苍白。
这时，门外传来疤叔的声音，“毛贼二人，说是走错了院子。”
景小鱼差点没笑喷了。
当下打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五花大绑了两个黑衣人。
小鱼轻笑一声，“这是来我院里试水的？”
黑衣人并不紧张，说，“小的真的是走错了府邸，扰了贵人的清静，实属不改。”
小鱼看了眼柳氏，转头对疤叔说，“既然走错了，那就放了吧。”
疤叔回身一刀砍断了绳子。
那二人活动了一下筋骨，对着景小鱼打了一礼，“多谢贵人。”
只不过，临走的时候却看了一眼柳氏。
柳姨娘当即便跌到了地上。
她脑子再好使，可她也只是一介弱女子，她可以玩阴谋，可她玩不了拳脚。
景小鱼扶了她一把，“这天看着像是要下雪了，姨奶奶回去的时候，可得注意安全。”
柳氏紧紧抓着她的手，“郡主可以取我的性命，我只求郡主能护一下我儿，我儿他什么都不知道。”
景小鱼却只是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柳姨娘整个身子颤了一下，浑身越发的冰冷了。
——
天将亮的时候，楚蕊脸色难看地来了一趟梦雨轩，不知道说了什么，匆匆地离开了。
——
这一夜，柳姨娘心惊胆颤，偏偏第二天清晨就传来三爷回京路上遇刺的消息。
王妃也在这时来了。
脸上挂着莫测高深的笑容。
“玉芳，当初本妃容你生下那个贱种你就该知道，本妃随时都可以取走他的性命。”
整个荣华苑里，全是王妃的人。
柳姨娘被几个婆子按在地上，王妃信步上前，坐到了上首，看着通红的指甲，笑的轻蔑，“你看本妃把谁带来了？”
说完，一个婆子带了一家四口上来，只不过，这四人，穿着都很精致，就是脸色不是很好。
柳姨娘瞬间一脸的死灰。
王妃又说，“本妃知道你很聪明，几十年来，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没想到，你竟然动到了本妃的身上。”
话落，王妃起身，走到男人的身边，扬手就是两个嘴巴，“吃里扒外的畜生。”
能让王妃这么生气，是因为这一家四口是她老家的亲子侄。
男人跪了下去，直接自己打起了嘴巴，“是侄子晕了头，是侄子被猪油蒙了心……”
王妃没再看他，紧紧盯着柳姨娘，“要不是你心急，本妃找起来还真得废些工夫。”
一摆手，身后一婆子搬了个箱子出来，“咣当”就给扔到了地上。
王妃怒喝，“打开。”
柳姨娘依旧只是跪着不为所动。
“玉芳，你当真让我失望！”气的自称都忘了。
走到柳氏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以为没有钥匙，我就不能拿你怎么办了吗？”
柳姨娘终于开了口，“不外乎是烧掉。”
王妃点头，“每每想起，你威胁本王妃的时候……玉芳，你可知道，我想做什么？”
话落，王妃一巴掌抽了过去，随着“啪”的一声，柳姨娘被打倒在地，血也顺着嘴角滑了下来。
王妃却哈哈大笑，“我想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沛瑶的孩子我都不许她活在世上，可我却不得不容下你的贱种……玉芳，你不该的，不该的……”
说着这话，王妃走向一侧的桌子，她轻轻揭开茶杯，将一包药粉倒了下去，用手指搅了搅，“三十多年前，我就配好了，我每天幻想着该怎么让你喝下去……哈哈哈……”
突然她捏住了柳氏的嘴，那脸扭曲的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狰狞着将整杯水灌进柳氏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