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医跪了一地。
“本殿下不医了,不医了!”
殿内,凤流年耍起了脾气,紧闭殿门,不让太医进来。
张太医在门外焦急地叫着,“殿下,让下官给您瞧瞧,万一落了疤,可就不好了。”
“不好就不好,毁了容我就回老家去,不在这里受你们的气。”
张太医那个懊恼,这可咋整?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就看到景小鱼主仆两个走了进来。
张太医双眼放光,紧跑两步来到景小鱼身边,“郡主,还请郡主帮忙劝一下太子殿下吧。”
景小鱼柔柔一笑,“大家都回吧,别在这跪了。”
张太医等人更不知所措了。
景小鱼,“一下午了,太子殿下不是还好好的吗?说明这伤不大紧,或许这一会的工夫已经长好了。”
殿门“呼啦”一下被扯了开来。
凤流年顶着张猪头站在了门口,“姓景的,本殿下跟你犯冲是不是?”
“哈哈哈……”
这真不怪景小鱼,实在是凤流年这张脸过于艺术了。
比鸭梨那一身五彩斑斓的衣服还要“漂亮”!
凤流年气的跺脚又打空拳!
“啊啊啊——”
景小鱼对张太医点了点头,而后二人步入了内殿。
凤流年像个气鼓蛤蟆。
只一眼,景小鱼就挑了下眉,打人的人挺厉害啊,避开所有要害,专门打疼的地方,还都没有破皮!
全是肿的。
这伤……
张太医给涂了些药膏,又让人去煎了活血化瘀的药,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这才退了下去。
可是景小鱼没走。
她真的太好奇是谁动了举国上下这唯一的国君后选人了!
十七岁的凤流年,正处在一个别扭的年级,觉得自己长大了,其实又没有什么人生阅历。
瞄了一眼景小鱼在看他,又瞄一眼景小鱼还在看他。
少年猛地转了身,冷言冷语地,“笑话也看了,怎么还不走?”
“我有一方子可以快速消肿的,不知殿下可有兴趣?”
凤流年扭头看她,“你会那么好心?”
景小鱼“呵呵”一笑,“自然,我想知道谁把你打成了这副模样?”
凤流年那脸瞬间拉老长。
景小鱼像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了张纸出来,在腮边轻轻扇着。
凤流年一把将那方子扯了过来,快速说道,“不认识,一个生面孔。”
“嗯,确实是个生面孔。”景小鱼目光扫到那书案上。
一张那被刀划花的画相。
刚才没注意,不然还能省个药方。
可看着这张邪魅的脸,她的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一张满是伤痕血迹并毁的没人样的脸。
凤流年两步走过来,将那画撕了个粉碎。
景小鱼拍了拍他,什么都没有说,带着鸭梨就走了。
回了定亲王府,景小鱼就坐在软椅上发呆,因为那张脸时不时浮现在眼前。
何娘拐了下鸭梨,“郡主怎么了?”
鸭梨摇头,“看了副画相后,就这样了。”
她跟在景小鱼身边五年,那画上的人,她很确定没有见到过。
难道,是自家姑娘的心上人?
这么一想,突然就觉得什么都说得通了。
太子为何会遭不明人士殴打了,显然是夺爱之恨,来寻仇的!
于是走到景小鱼身边,“姑娘,你跟他走吧。”
景小鱼睁着双大眼睛有听没有懂,“跟谁走?”
“那人啊!”
“哪人啊?”
“就是……”
突然,疤叔走了进来,“郡主,事情办妥了。”
景小鱼双眼一亮,“安嬷嬷说了什么?”
“她说那年王爷带着先夫人去北燕寻医,您母亲是被扔进深山喂狼的。”
景小鱼一瞬间捏紧了拳头,“喂狼?”
疤叔道,“那老婆娘只说要见您,其它的一律不肯再说。”
景小鱼冷哼一声,“没有一丝有用的,我不见,告诉她,等着给她全家收尸吧。”
疤叔应下,转身离开。
何娘道,“若不是被逼急了,安嬷嬷一个字都不能吐!”
小鱼儿挑唇轻笑,“王妃能安心的让她去死,自然知道她不会出卖她,也确定她知道的并不多。可是,我偏偏要她死而不能,还要她亲眼看着,王妃卸磨杀驴!”
在牢里,想取安嬷嬷的命,莫过于用毒。
疤叔一早离开,就将解毒丸暗中给她服了下去,而后,王妃的人带着食物去了。
安嬷嬷按着王妃的计划,毒发身亡被扔到了乱葬岗。
疤叔将人带走了。
直到安嬷嬷醒来,亲眼目睹着家人被王妃的人毒死。
这一刻,安嬷嬷才决定反水的。
当然,这个“王妃的人”是疤叔安排人假扮的。
何娘,“谁让郡主计策过人!”
王妃终于缓了口气,可她哪想到,景小鱼就在这等着她呢。
景小鱼讪然一笑,“我只针对幕后之人。”
一个人为什么长着长着身体就孱弱了?
这是不是很奇怪?
姐妹情深,就变的很耐人寻味了。
静寂的深夜,景小鱼跟着疤叔离开了王府。
一民宅内,安嬷嬷歪在地上抱着个七八岁的小子。
看到景小鱼那一刹,她“咣咣”磕起了头。
疤叔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郡主,求您救救我这孙子吧,求您了……”
景小鱼坐到了椅子里什么都没说,只轻轻摇着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瓶子里传来“沙沙”声,安嬷嬷知道,那是解药。
她没有一丝犹豫,大声说,“先夫人身体孱弱,尤其是生下孩子后,更是虚弱不堪,在王妃有意之下,王爷寻到了北燕的神医谷,而王妃也借这个机会,将小姐给扔了。”
说到这的时候,安嬷嬷身子跟着抖了一下。
景小鱼将瓶子扔给了她,说,“按理说,我娘一个女儿,将来势必是要出嫁的,什么都影响不到她,她为何要对我娘出手?”
安嬷嬷急切地将药丸塞到孩子嘴里,说,“因为王妃是不许先夫人生下孩子的。”
“为何?”
“当时奴婢只是一个下等婢子,据体情况并不知情。”
“不知情?”
安嬷嬷一脸的苦笑,“早年前,王妃身边的老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的,奴婢也是十五年前才做到管事的地位,而关于小姐的事,是柳姨娘有次喝酒说露的几句。”
这话,安嬷嬷到没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