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时候,萧阔极尽所能地对我谄媚,对我好,我却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萧阔给我送来凤冠霞帔,看这架势,是想立我为皇后了。
我哑然失笑,千千才死不久,他就对我如此献媚。
该不会是怕我不借他钱了吧。
我心中呵呵笑着——他真是多虑了,如今他杀了我最爱的人,我要钱还有何用?
我不仅要借他钱,我还要我所有的钱,一步一步地,毁了他母子的整个江山。
“萧阔。”我苍白的唇翕合间,轻轻唤了他的名字。
这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和萧阔说话。
萧阔欣喜若狂:“阿锦,你说,阿锦,你说什么都行!”
我看着他那好似稚子的双眼,觉得他永远也长不成叶明珑那种忧国忧民的贤人了。
但是我还是说:“我想开了,我和你好好过日子,不过,我要明日起,就做皇后。”
对于皇太后和萧阔这两个狡猾之人,若不提出些条件以交易的形式置换,他们定是不会信的。
萧阔大喜过望:“阿锦,你说真的?!”
“是,人要向前看。”我沉着声,好似气力虚无,“叶……萧阙他,毕竟已经死了。”
“太好了,太好了!”萧阔笑的花枝乱颤,抱着虚弱的我转圈圈,开心的像个孩子买到了想要许久的玩具,“阿锦,我总算等到你了,我爱你,我爱你!”
……我此生最怕听到的话,就是萧阔说他爱我。
我可不就是他的玩具吗?
除了一半的资产之前借给了萧阔,我还有另一半。
“你我从此夫妻一体,你和我借的钱,不必再还了。”我喊萧阔放我下来,坐在他腿上,我言笑晏晏地说话,连面色都红润了几分:“当我孝敬母后了。”
“阿锦,朕不是在做梦吧,你当真愿意吗?”萧阔俨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听我喊太后作母后,更是喜不自胜地抱紧我:“你……你当真愿意接受母后,接受我?”
我点点头,从一只妆匣子里又拿出一沓票据:“这是我名下几个钱庄,送给你,就当做女方的彩礼吧,这么多年,我还没有跟你有真正像样的三媒六聘。”
萧阔笑的眼睛都成一条线了,我又道:“这么多年,我为了不让南国被北国覆灭,我特意托人在西域购置了一些特殊的布料,也可送给你和北国上阵打仗时用。”
萧阔惊喜之至,连连问我:“什么特殊的布料?”
我淡淡道:“一种金甲丝,可织成战袍,穿在士兵的身上,便可刀枪不入。”
萧阔惊叹:“世上竟有这般神奇的布料?”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也是这些年才知道的。”
我轻笑,又递给他一些我和西域商人往来的证明:
“这是我和西域商人的订单,你着人去取回来就是。西域那边梭织很贵,你把金甲丝拿回来,咱们自己织,要快很多,也便宜很多。”
这金甲丝,原本是要送给叶明珑造反用的。
如今我只能送给萧阔了。
萧阔把我送给他的所有票据和房契都揣好:“好好好,朕一会儿就给母后送去!”
我顿了顿,同萧阔说道:“我还有些钱,想去北国的明月楼拿回来,你要陪我去吗?”
一听北国,萧阔想起那屈辱的战场受俘的经历,立即打怵:“这……朕不去了吧,朕派人保护你去。”
我点点头:“嗯,我只是想让你相信我。”
我是故意这样说的,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去,因为这次我去北国,是要见北国皇帝傅祎的。
我秘密见过了傅祎,从北国回来以后,带了更多我以前放在明月楼的钱财,我悉数亲自送给了太后。
太后倍感惊喜地收下,甚至开始说,从前是她待我不好的话。
我轻笑,暗叹着,钱是最容易收买人心的,不管有没有权力,钱,所有人都喜欢。
因为太后也喜好奢华,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之前国库空虚,她连燕窝都吃不起了,可憋坏了。
然而,我深知,富人爱财如命,穷人却恨极这些人的为富不仁。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是挨过饿的人,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灾民的心境。
我借了一半的钱财给萧阔置办兵马,填充国库,却也给自己留了不少钱,以备不时之需。
萧阔母子都是耽于享乐的人,有了国库的银子,自然想的便是如何改善自己宫里的清汤寡水,把大鱼大肉重新吃起来。
我派人把这件事散布到了民间,果然民间就开始暴乱。
而北国的傅祎,也接收了我的计划,在那边开国门接应南国一批批的灾民。
我的钱太多了,花不完,所以接济一些灾民,根本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