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林坐在病房前看着林陶然仍然沉睡的脸颊,有些惘然。
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天了,时光仿佛在这个病房里静止了一般,她静静地躺着,而他,则静静地守着,两个人仿佛在比赛一般,谁先动,谁就输了。
“倘若陶然她一直不醒来,你是不是就要在这里守一辈子?”前几日君伊柔对自己说的话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张慕林想着想着就轻笑了起来,我的陶然,又怎么会睡一辈子呢?我一定会看到她睁开双眼的那一天的。
匆忙地吃了几口饭,张慕林如往常一样开始遵循医生嘱咐的那样为林陶然做着肌肉按摩,一边轻轻按压着她的小腿,一边对她说着话。
“陶然,今天林穆彦的姐姐回来了呢,林穆彦这小子,肯定要被他姐姐闹得头都大了吧!”
“陶然你不要担心暖暖,沈谦一直照顾着她,也不晓得这小子究竟行不行,我女儿要是被他欺负了,我可不轻饶他!”
“唉沈谦那小子这几天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陶然,等你醒来我就带你去看暖暖好不好?”
“陶然....陶然....”
每每说着说着,张慕林就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张慕林!”沈谦突然推开病房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嘘!”被吓了一跳的张慕林有些恼火地瞪着他,“你小声点!”
沈谦看着一旁沉睡的林陶然,咂了咂嘴,放低了音调,“我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张慕林头也不抬,眼睛一直盯着林陶然。
“关于谢晴的。”
“嗯?”听到沈谦这样说,张慕林抬了抬头,有些疑惑,当初害林陶然精神恍惚出车祸,正是这个人,他不知道沈谦现今还提这个人做什么。
“我这几天一直在调查她,”沈谦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你知道么,自从陶然出事后,谢晴就不见踪影了,一直找不到她!”
“哦?”张慕林点点头,握紧了拳头,“那个女人害陶然出车祸,心生愧疚不敢出来也是正常的。”
“愧疚?张慕林,那个女人可不会愧疚。”
听到沈谦这样说,张慕林心中愈发疑惑起来,这个沈谦到底要说什么。
“我发现,车祸是谢晴一手策划的。”
张慕林这才直视着沈谦严肃了起来。
“我几天前在林陶然出事旁的监控录像中发现了谢晴曾经进入过肇事的那辆车内。”沈谦将这几天的发现全部说了出来,“那天闯入病房的是个女人,企图伤害暖暖的也是个女人,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做出这些事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慕林紧抓着林陶然的手,他原只以为谢晴只是一个爱挑拨自己和林陶然感情的女人,却没想到她竟这般恶毒。
“我前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沈谦挠挠头,看来曾经也被这个问题困惑了许久,“但是,从她的资料上看,应该说是和林陶然完全没有交集,于是我就想,她是不是替代了别人的身份,资料上才会一点问题都没有。”
沈谦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后来我去调查她家里,发现了她年轻时候的照片,和她现在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导致我一度以为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然后呢?”张慕林忍不住问道。
“后来我发现,我看到的照片上的‘谢晴’,胳臂上有块胎记,而我们认识的谢晴,则没有。”
“所以的确是两个人?”
“对!可是你说,她们为什么如此相像呢?”沈谦盯着张慕林的眼睛,喝了口水。
“嗯....”张慕林低头思考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是双胞胎!”
“对,我顺着双胞胎这条路调查着,才知道我看到的照片上的女人是真正的谢晴,而真正的谢晴有一个姐姐,叫谢雪。”
“谢雪?你是说,我们认识的那个,真正的名字叫谢雪?”
“嗯,”沈谦点点头,“并且我后来才发现,养育谢晴的,其实是她的养父母,她在一岁多的时候跟她的姐姐谢雪分开,送给了现在的养父母,只是那场地震,摧毁了所有资料,我才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那那个谢雪,真实身份是?”
“x国的黑帮老大的女儿,双胞胎中将妹妹送给了我们国家的一户普通人家,地震中谢晴应该是死掉了,她的姐姐才会这样轻而易举地利用妹妹地身份重新活着。”
“x国?”听到这个国家的名字,张慕林不禁皱了皱眉头。
“没错,就是我....当初接到命令去灭掉的国家。”沈谦伸手挠着头发,似乎对于当初的那段记忆也不愿提及,“我没想到,那场屠杀中,有一个女孩存活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谢晴的目的是陶然,现在我才发现,她的目的是我,她想报复我,让我痛苦一辈子。”沈谦低下了头,自己当初犯下的罪孽竟然波及到了身边的人,谢晴,不,谢雪她的确达到她的目的了。
“可是那个命令你也不想....”张慕林想起当初沈谦接到任务时反抗的情绪。
“军令如山,我的确做了,那个国家完全是由一帮黑道人建立起来的,我要是不灭掉,不知会让多少人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但我没想到....”
没想到这样的举动让多少人恨他入骨。
“那....”刚刚想要去找谢雪报复的张慕林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伤害林陶然一次又一次的是那个女人,但被沈谦伤害的也是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做错了?
“我会向她去道歉,但我希望她也能至今为陶然做过的事道歉,并保证再也不要伤害我心爱的人。”沈谦看着林陶然熟睡的模样,表情凝重,眼睛却突然瞳孔放大,张了张嘴,扯了扯张慕林。
“怎么了?”
沈谦伸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林陶然,只见她的眼皮动了动,路在被子外的手指似乎在有气无力地抓着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