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不着吗？这么多年，他始终睡不好嘛？
沈妍忽然又想起邱悦然说的那些话。
“霍霆琛是个废物。”
“他性无能……”
“他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一句一句，每一句都狠刺她的心。
那么无力又具有侮辱性的话，怎么能安在霍霆琛身上，他曾经是那么骄傲又完美的一个人啊，怎么可以被人如此看轻。
“付荣。”沈妍忽地道，“霍霆琛他去看的那个心理医生是谁，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额，这个。”
“你必须把电话给我！”女孩声音坚定。
付荣把电话号码给了沈妍，原本是不想给的，但架不住女孩软磨硬泡，再加上，沈妍板起脸威胁起人，很有霍霆琛的风范，还是很能唬人的，所以他只能把电话给出去。
沈妍没去医院，直接给心理医生打了电话。
这个心理医生接的倒是挺快。
“喂，你好，jackson心理咨询室。”
沈妍默了会儿：“你是霍霆琛的心理医生吗？”
电话那头静了会儿：“呃，请问你是？”
“我是霍霆琛的太太。”
***
Jackson不可谓不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空气静默，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很久。
沈妍皱了皱眉：“请问，看够了吗？”
Jackson回神，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抱歉，我实在太好奇霍霆琛会娶得人是什么样的了。”
沈妍无所谓地耸耸肩：“现在看清楚了吗？”
Jackson正色：“沈小姐，我见过你。”
“见过我？”
“嗯，霍先生带你来我这儿看过病。”
“看病吗？”
“嗯，你不记得吗？大约半年前，你生过一场病。”
沈妍这才想起来，奶奶刚走的那段日子，她确实因为打击太大，很短暂的失去过一段时间的记忆，那段时间她干了很多傻事，很尴尬，所以恢复之后，她就很刻意地不去回想那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不过，现在看到这个医生的长相，听着他的声音，她压制着的回忆又逐渐回笼。
“……哦，你，你是那个心理医生。”
Jackson笑了笑：“对啊，我记得当时你一句话都不肯说，还挺不愿意配合的。”
沈妍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脖子道：“当时生病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理解，不过……”医生眼睛眯起来，默了会儿道，“当时霍霆琛说你是他妹妹，怎么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们俩就从兄妹变夫妻了，这中间发生什么离奇曲折的事情了？”
“额……”沈妍怔了下，“这个不是三言两语能讲完的事情，而且，我今天来找你也不是讲我们俩怎么会结婚的，我是想说……”
“霍霆琛怎么能结婚呢。”jackson忽地打断女孩的话，沉声道。
沈妍神色微微一凝，抬眸看向医生：“霍霆琛怎么就不能结婚了，我哥哥怎么了，他那么优秀，为什么不能结婚？”
Jackson猛然一怔，默了好久失笑道：“沈小姐，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想说霍先生不优秀。”
“那你想说什么？”女孩神情已经有些不耐烦。
“他是性无能啊。”jackson直接道，“一个性无能的男人，怎么能结婚呢，他会同时害了两个人。”
性无能。
三个字如重锤猛砸在沈妍心口上，疼的让她抽不上气。
其实她来之前是做过心理准备的，她知道无风不起浪这句话，所以她一直相信，邱悦然那天会忽然说那些有的没的，肯定有她的道理，可即便她做过心理建设，当亲耳听到性无能这三个字，还是让她疼的有几分恍惚。
从邱悦然口中听到，和从医生口中听到，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从邱悦然那里，她还可以自我安慰，说是她得不到霍霆琛，所以恶意中伤造谣。
但是从医生口中听到，她已经找不到理由自我安慰了，医生总不会骗她。
性无能。
是性无能啊。
沈妍为霍霆琛难过。
她无法想象，曾经骄傲如神邸的男人，得了这种病，他内心会是什么感觉。
他很委屈吧，委屈又压抑。
“为什么呢。”沈妍轻声道。
Jackson皱了下眉：“你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沈妍抬起头，眸子通红的看着医生，“为什么是他，凭什么是他，他一直都很健康的啊，他根本什么病都没有，他还那么健壮，身材那么好……”
“沈小姐。”jackson打断女孩的话，“我再给你科普一下，性无能不是身体上的原因，霍总身体很棒，这我是知道的。”
“那怎么会……”
“这是心理上的毛病。”jackson严肃道。
沈妍恍惚了片刻：“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但是，霍先生来我这儿咨询心理疾病时，是17年十一月，也就是，三年前。”
“三年前……”沈妍眸子微闪，“三年前他就这样了吗？”
“……嗯。”
“他有没有告诉你原因。”沈妍看着男人急急道，“他有没有说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比如，是因为压力，或者，是因为某些人的伤害，再比如，是他自己根本不想，或者……”
“我不知道。”jackson坦诚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沈妍情绪激动起来，“你不是他心理医生吗？他病了那么多年，他是你的病人，你怎么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病？你看不好他的病的话，你还有什么权利成为他的医生。”
jackson苦笑：“沈小姐，说实话，面对霍先生这个病人，我也是很挫败的，毕竟，一个心理医生，三年都没有找到病人生病的根本原因，这可以说是一个耻辱了。”
沈妍心底慌乱：“那现在怎么办，他还有没有可能好？”
jackson眉皱起来：“沈小姐，其实这个问题，应该问你。”
“问我？”
“嗯。”jackson盯着女孩认真道，“你们俩现在，不是结婚了吗？作为合法夫妻，你难道不知道，霍先生那方面，究竟有没有变好吗？”
沈妍哄得一下脸烧起来，瞬间结巴，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怎么会清楚呢，我不太清楚的，我不了解。”
jackson眸子闪过困惑：“你们俩没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