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咬的哪儿都是包。”说着，沈妍微微拉开衣领，“你看，脖子上也是红包。”
霍霆琛喉结滚了滚，强迫着把视线从女孩白皙的皮肤移开，嗯了一声道：“改天让王阿姨买点花露水。”
“奇怪，以前怎么没见那么多蚊子啊。”
霍霆琛默了会儿：“你，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沈妍怔了下：“发生什么了？”
霍霆琛看着女孩清澈见底的眸子，很确定她没有说谎，她确实忘了。
“没什么。”
“嗯，那个，还有就是……”沈妍思索很久，“昨天晚上我喝醉，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对吗？”
霍霆琛嗯了声。
“那王昀呢？”沈妍急急地道，“我记得他也喝醉了。”
霍霆琛眸子冷了几分：“我不知道什么王昀。”
“就是跟我一块喝酒的，长得还挺帅的那小伙儿。”
霍霆琛又想咬她耳朵了，恶狠狠的。
不过他忍住了，面无表情地垂下手，又挤了点药膏在指腹处：“我没见到什么帅小伙儿，接你的时候你已经喝醉了，一个人瘫在桌上睡觉。”
“啊？”沈妍不忿地拧起眉，“王昀这臭小子，也太不仗义了，看我喝醉竟然一个人跑路了。”
霍霆琛把药膏抹在女孩脖颈上的小红点处，漫不经心问：“他要是没跑路你想怎么样，跟他一块回家？”
沈妍摇摇头：“回家倒不必了，这小孩儿一点不讲卫生，住的房子肯定乱死了。”
“你去过几个男人的家？”霍霆琛忽然问。
沈妍怔了下：“啊？”
“我说。”霍霆琛盯着女孩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去过几个男人的家。”
寂静。
话里的侮辱意味实在太过明显，沈妍不得不多想：“霍先生，你，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
“我去过很多男人的家。”沈妍一字一顿，“周方哥，王昀，李琦哥，还有……”
“够了。”
沈妍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霍霆琛抽了张纸巾，把指腹黏腻的药膏擦掉道，“只是觉得，沈小姐私生活够丰富的！”
“霍霆琛！”沈妍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把话给我讲清楚，什么叫私生活乱？！”
霍霆琛眉眼冷淡：“不乱吗？哥哥弟弟一大堆，大晚上跑出去跟男人喝酒，烂醉如泥，随时可以去一个男人家里，还总扮成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我真的觉得很奇怪。”
男人抬眸，看着女孩：“你是怎么做到演技如此之好的。”
沈妍觉得自己像是从雪地里滚了一遭，心寒如冰：“你，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事实如此，不是吗？”
“你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人？”
霍霆琛眸子闪了下，没说话。
再没有这个时候的寂静更让人难堪。
沈妍看着面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心脏像是木刀子割似的，一钝一钝的痛。
她气的浑身发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全梗在喉咙里，无话可说。
跟一个完全不在乎，不信任你的人，其实是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的。
无论解释什么，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不干不净的人。
委屈在一瞬间迸发，这两天积攒的所有情绪都涌上来，沈妍忽然觉得无力。
成见是一座大山，是一座怎么都搬不动的大山。
霍霆琛讨厌她。
他可以在开会的时候侮辱她，可以无视她的作品被人抄袭，可以借着安婷夏来羞辱她，甚至觉得她是荡/妇。
他用了他能想到的最狠毒的方式来对她。
她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这个男人，从未有过一刻，把她真正当成一个人看。
霍霆琛盯着女孩：“为什么不说话。”
沈妍笑：“要我说什么？”
“我冤枉你了吗？为什么不反驳？”
“反驳有用吗？”
“你可以解释。”
沈妍心口忽然涌上一口气，她猛然把身子凑过去，拽着男人衣领，重重地在他唇上吻下去。
霍霆琛眸子微闪。
女孩很明显不是太会接吻，只是那么触碰着。
温软的，微痒，可以很轻易地撩拨起人的躁动。
沈妍亲了下就想退开，可身子在往后退的一瞬间，后脑勺被男人用大掌压住，霍霆琛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好像过了很久。。
“唔！”沈妍使劲儿推开，重重擦了下嘴角。
两个人都有些呼吸不稳。
沈妍眼角发红地看着男人，冷笑道：“看到了吧，我吻技很厉害吧，你不会以为我无师自通吧，当然不是，我这么厉害，是因为我跟很多人都亲过。”
“沈妍。”霍霆琛眉眼间隐隐闪出阴霾，“别激怒我。”
“谁激怒你了。”沈妍赌这一口气，咬着牙道，“我就是跟很多人亲过，而且，他们吻技都比你厉害，还都比你温柔，每次我都……唔……”
霍霆琛大步凑过去，压着女孩后脑勺，把她所有的话都吞进肚子里。
“唔……滚开！”沈妍使出所有力气推开男人后，转身大步往外走。
“沈妍！”霍霆琛喊住她，“你敢出这个门，往后就不用再回来了。”
沈妍身子一僵，转过头：“你威胁我啊？”
霍霆琛不说话。
沈妍冷哼一声：“我出去当然不会再回来，你以为我多稀罕住在这儿吗？！”
说完，女孩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出了门。
她受够了。
这种冷暴力，这种莫名其妙的侮辱，她就算再强大，也不是铁人，可以任人欺负！
不会再回来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砰。
门被重重的关上。
客厅很快恢复寂静。
宽阔的客厅只剩下霍霆琛。
男人定定地看着门口。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静寂很久，“啪”的一声，霍霆琛猛然踹翻脚边的茶几，玻璃茶几倒在地板上发出让人心惊的响声，桌上的东西噼噼啪啪掉了一地，满是狼藉。
阿姨下午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沈妍离开了。
地板上全是散碎的玻璃，男人在沙发上坐着，面色很阴沉。
阿姨把地面上的东西收拾好后，才小心翼翼问男人：“霍先生，小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