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脸上的笑慢慢凝固住：“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再说十遍都行！”邱悦然低吼，“沈妍，你找了个性无能的老公，他无能，无能……砰！”
沈妍猛然推了女孩肩膀一下，邱悦然躲避不及，踉跄着向后倒去，一下撞在后面的办公桌上。
寂静。
邱悦然逐渐回过神，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沈妍，你敢推我。”
“推的就是你。”沈妍面无表情。
“你知道我是谁吗！”邱悦然颤着声音。
“我管你是谁。”
“你别仗着背后有霍霆琛你狗仗人势！”
沈妍哼笑：“我就是仗着后面有霍霆琛，你能怎样，我就是要欺负你！”
“你！”
“是你先出言不逊，挑衅我的。”沈妍平静道。
“我出言不逊？”邱悦然咬紧牙关，“我说的都是实话，霍霆琛本来就是性无能，他是个废物！”
“邱悦然！”
“你嫁的人本来就是个性无能！”
“你信不信我还打你！”沈妍扬起拳头。
“打，来打啊。”邱悦然把脸伸过去，“你前脚这边打一巴掌，信不信后脚就能收到律师函！”
沈妍看着她：“是你让我打的。”
“嗯，是我让你打的，来，你打嘛，我看你敢不……啪！”
沈妍一巴掌直接挥过去。
邱悦然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原本白嫩的侧脸，很快浮起一丝红痕。
寂静了数秒。
“我去你大爷的沈妍，你真敢扇我的脸！”邱悦然吼完这一声，捋袖子就上去了，两个人厮打在一起。
女人打架，无非就是那几招，拽头发，掐脸，下嘴咬。
空旷的办公室里，沈妍和邱悦然扭打在一起，直到高小帅听到了动静冲进来，看到战况激烈，不得不报了警为止。
从战果上看，总体上，沈妍略胜一筹。
邱悦然那小身板，和她的战斗力比起来，还是差很多的。
*****
霍霆琛赶到警局时，沈妍正趴在警局大厅的桌子上写悔过书，她没受多少伤，就是头发被拽的有些乱，衣服被撕扯了几下。
霍霆琛看她安然无恙，一颗紧悬着的心才算微微放下来。
沈妍一看他过来，立刻就把笔放下了，眼巴巴看着男人。
旁边警察叔叔看女孩放下笔，一拧眉：“谁让你停了，继续写。”
沈妍抿抿唇，又垂下眼，拿起笔，开始慢慢写，写着也很委屈，总觉得自己没什么错，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待遇。
“你好。”霍霆琛走到警察身边，抬起手，“我叫霍霆琛，我是来保释沈妍的。”
警察瞥了眼女孩，又看了眼男人：“你们俩什么关系？”
“这是我太太。”
“你太太？！”警察有些惊愕的转头看了女孩一会儿道，“她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吗？”
“警察叔叔。”沈妍伸出来四根手指，“我已经二十四了。”
“问你了吗？”警察沉着脸道。
沈妍撇撇嘴，低下头继续写。
“请问，我太太，是犯了什么错吗？”
“挑衅滋事，恶意殴打。”
“不是殴打。”沈妍忍不住在旁边道，“是互殴，是那个女人先挑衅我的。”
“嗯，互殴。”警察忍不住翻着白眼，“互殴的情况下，你一点儿伤没受，人家小姑娘被你打的鼻骨歪斜，口腔出血，脸都被扇肿了。”
沈妍严肃起来：“脸被扇肿了这个我承认，但是鼻骨歪斜肯定不是因为我打的，那是她整容留下的后遗症，她鼻子原本就是歪的！”
警察额角抽了抽，转身看向霍霆琛：“你看到了吧，你家属就是这个认错态度，把人打成这样还拒不认错，你觉得我怎么能放人？”
霍霆琛眉眼沉了沉：“对不住，我太太性子就是有些倔，但她本性绝对是善良的，这次打架，我也相信，肯定是别人挑衅在先，不然，她绝不会先动手。”
警察脸色青了青：“你们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偏袒她。”
“不是偏袒，是信任，她是我太太，我相信她的人品，她不会做出挑衅滋事的事情。”
沈妍心底微微泛酸，静静看着男人侧脸，她好像，又给霍霆琛惹麻烦了。
“那你们要都是这个态度，那这个事情没办法收场。”警察道，“也别怪我做事严苛，实在是这个女孩子下手太狠，而且，她打的人是邱悦然，当红明星，来头不小，人家也不差钱，如果这么轻易把你太太放了，她肯定会继续上诉的。”
“我太太打的人是谁？”
“我刚不说了吗，当红的大明星，邱悦然啊。”
霍霆琛眸子一沉：“邱悦然……”
“嗯，人家是女明星，最要紧的就是那张脸，你太太把人家脸打的跟个猪头一样，她肯定饶不了她。”
猪头。
“噗------”沈妍又忍不住笑出声。
“你还在笑！”警察训斥道，“你一点儿悔过自责的意思都没有吗！”
沈妍憋住笑，沉下脸：“对不起，我没忍住。”
警察的脸色很难看：“来，你看看，你太太全程都是这个态度，这要我们的工作怎么往下做，怎么能让她出去？”
霍霆琛看向女孩：“沈妍，你为什么会打邱悦然？”
沈妍低着头：“她找事，她先招惹我的。”
“她怎么招惹你的？”警察问。
“她，她说……”
她说你性无能。
沈妍说不出口，心底发闷。
性无能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绝对没有尊严和面子的，她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更何况，霍霆琛还是那么要脸面的一个人啊。
“她说什么啊？”警察面色不耐道。
沈妍低下头：“她，她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你把人揍成猪头？”警察失控喊道。
沈妍手指捏着裤边，沉默。
霍霆琛看着女孩：“你是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打了邱悦然吗？”
沈妍抿抿唇：“算是吧。”
霍霆琛眸子暗了几分：“打人是件很好玩的事？”
“不是。”
“不是为什么要随便跟人动手？”
“因为我坏。”沈妍道。
警察脸色一下黑到底，转过头看着男人：“霍先生，你看看，这就是你太太认错的态度，你觉得我可以放她走吗？”
霍霆琛静静看着女孩：“沈妍，我再给你机会回答一次，为什么要随便跟人动手？”
沈妍抿唇：“我……我不知道。”
“你说句错了就这么难是吗？”男人声音暗沉。
沈妍心头蓦然一紧，心口涌上百般滋味，但又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不想这么犯倔，她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认错是最合适的，她不想给霍霆琛惹麻烦，可对不起这三个字，怎么就那么难开口呢，她真的说不出来，她做不出，违背本心的事，她没错，本来就是邱悦然找事在先。
那个警察相当固执，沈妍不说对不起，不真心写悔过书并道歉，他就不放人，但沈妍跟这个警察同样固执，俩人好像干起来了，谁都不服输，彼此就那么耗着。
到最后，还是霍霆琛动用了点小关系，缴纳了足够的赔偿金才算把沈妍从警察局弄出来。
原本可以半个小时解决的事情，但因为沈妍的固执，这个保释一直到下午两点钟才算结束。
霍霆琛也没吃午饭，一直等着处理女孩的事情。
一点多钟的时候，医院打来电话，说邱悦然脸上伤很严重，有可能留疤痕，所以她要起诉沈妍，霍霆琛直接来了一句，想起诉就趁早，别等脸上伤都好了，那时候再起诉就没证据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付荣的车停在警局外面，一直等着。
霍霆琛上了车，沈妍心虚，不敢上去，就亦步亦趋的站在外面，低着头，装什么也看不见。
霍霆琛微微拧眉：“上车。”
“哦。”沈妍快速打开车门上车，那速度，好像生怕霍霆琛会突然反悔。
沈妍从上车开始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她能感觉出来，车内气压很低，霍霆琛在生气，但至于生什么气，是生她打邱悦然的气，还是生警局那个固执小警察的气，她就不得而知了。
气氛很压抑，沈妍扭头看向窗外，眼底忽然出现一块黑巧克力。
沈妍垂下眼睛仔细看，是纵享丝滑的德芙。
沈妍接过来，看着男人冷硬的侧脸，小心翼翼：“给我的吗？”
“给狗的。”
沈妍眸子暗了下，有几分失落地低下头：“狗不吃巧克力，你给它吃，是暴殄天物，可惜了。”
“那就是给猪吃的。”
“猪更不吃！”沈妍猛然抬头，不期然装上男人深沉的眸子，这一刻她才算后知后觉反应出来，霍霆琛说的那只猪，就是她。
沈妍把巧克力接过来，认真的问：“只给猪吃，你不吃吗？”
霍霆琛额角微抽了下，面无表情：“不用管我。”
沈妍受宠若惊地点点头，可还没来得及抬手往嘴里放，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是黑茶巧克力不？巧克力我只吃黑茶，其他的不吃。”
“滚。”男人简单直接。
“吃吃吃。”沈妍连忙大口咬了下巧克力，咀嚼着道，“这是霍先生送的，就算是穿肠毒药，我也愿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