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你再尝尝那种刀锯之刑。”
一听我明确说出“刀锯之刑”四个字,赛乌角眸子里面的怀疑之色刹那间消散殆尽,急忙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
抬手擦了擦头上脸上的冷汗,赛乌角好像死里逃生一样告诉我说,噩梦就是地狱。
梁玉秀在旁边告诫赛乌角说,蝎子蜇人虽然疼痛难忍却远远比不上地狱酷刑。
更何况被蝎子蜇死以后就脱离了痛苦,而那种地狱酷刑却是能够一直反复执行,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我们法主这次很快让你醒来、让你摆脱刀锯之刑,实乃是高抬贵手、饶你一次,否则完全可以让你就算肉身死去但一缕灵识仍旧沉沦在各种酷刑之中。
赛乌角脸色煞白地半张着嘴愣在了那里,看向我的眼神儿里面明显流露出畏惧之色……
我也没有继续折腾赛乌角,而是冲着他说道:“你尽管了解查证我和郑光伟到底谁才是无耻败类去吧!”
“如果你调查了解的结果是我胡彥飞丧天害理,欢迎你堂堂正正地来找我,到时候我不但不会为难你,而且还会详细告诉你赵广元和潘文艳他们两个的事情。”
说完这些,我冲着梁玉秀等人一摆手:“我们走!”
在回去的路上,我向楚静娴了解一下幻术的情况,以及如何才能彻底不被它误导。
人类之所以能够看到东西,其实只不过是光线穿过瞳孔,将外界的事物转成图像、转化成生物电波,通过视网膜上的神经将其再传送给大脑。
大脑经过复杂的分析加工产生视觉,我们才算是看到了外界的东西。
在这个过程中,眼睛只是一个通道和转换器而已,真正产生视觉、起到关键作用的其实是人的大脑。
而上乘的幻术师是依靠强大的精神念力、也可以说是现有科学暂时还未能完全掌握的生物电波来影响人的。
所以要想真正不受幻术的蒙蔽和干扰,最为可靠的途径是增强自己的精神力,可以抵御、消除对方精神念力或者说生物电波造成的影响。
其实这和佛道所说的修行先修心是同一个道理……
我和梁玉秀点了点头,然后不约而同地再次问楚静娴,我们对于天降冰雹、山体塌方、地震失火等幻象都可以识破,为什么我们刚才竟然无法识破那七个西瓜的虚幻假象?
对于这个问题,楚静娴给我们举了个例子,说彻头彻尾的假货很容易让人发现,最怕的就是那种有真有假的东西。
比如说买营养快线时碰到了“营养抉线”,买康师傅时遇到了“康帅傅”,这才是让人防不胜防的。
像天降冰雹、山体塌方、地震失火那些幻象,是彻头彻尾、完全虚假的,所以容易识破。
而赛乌角刚才在祭出“种籽见瓜”幻术的时候,其实是在地上放有七颗西瓜籽儿,在他强大的精神念力下,确实是不太容易识破……
有了楚静娴的出手相助、力挽狂澜,回去以后我发现众人看待楚静娴的目光完全变了,一个个明显流露出佩服、尊重和感激的神色。
就连一百多岁的苏小莲都没有敢再称呼楚静娴为“这丫头”,而是改成了“楚姑娘”。
楚静娴仍旧是恬静如水、低调内敛,丝毫没有骄傲之色。
不过第二天早饭后和我单独在一块的时候,楚静娴却像换了个人一样。
楚静娴告诉我说:“因为我不希望我们两个之间再发生什么波折,我更不希望你陷入痛苦为难的泥潭里面。”
瞧了瞧楚静娴的眼睛,我立即回答道:“行,那面石头镜子由你保管,我不会再动它的。对了,住在这里怎么了?是因为苏雨瞳吗?”
楚静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的。虽然我已经接受了苏雨瞳的道歉,虽然上次的事情我也并不怪她,但我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她。”
我坐直了身体:“有这么严重?为什么啊?”
楚静娴神色凝重地回答说:“我们两个在一块的话早晚必有死伤,不是她死,就是我亡。除非我们两个永不见面儿,否则此事无解。”
“你别误会,这跟你关系不大。我和苏雨瞳前世的时候不共戴天!”
见楚静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立即作出了抉择:“好!等解决了赛乌角的事情以后,我们马上就离开这儿。”
第三天上午,赛乌角果然来到了地坑院。
一见面儿,赛乌角马上一脸愧疚地冲着我说道:“胡先生,以前我真是有眼无珠、交友不慎,错把郑文杰个败类当成了正人君子,这次我是负荆请罪来了!”
见赛乌角确实是真诚道歉请罪,我笑了笑邀请道:“大热天儿的,走吧,先进屋凉快凉快再说。”
到了窑洞内坐下以后,赛乌角告诉我说,他赶到以后,郑光伟以及他手下的十多个兄弟们已经被官府给抓了起来。
而出面带头并鼓励附近百姓举报郑光伟团伙的,居然就是郑光伟曾经的座上客--逸尘法师!
听赛乌角讲到这里,我心里面不由得暗暗感叹逸尘法师这一招儿真是够狠,远比她刺杀郑光伟还要厉害,此举不但将郑光伟等人连根拔起而且让他彻底身败名裂……
赛乌角则是转而说道:“我有眼无珠、助纣为虐,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胡先生您看我是自己废了一条胳膊还是弄瞎一只眼睛?”
瞧了瞧赛乌角的眼睛,发现他确实是一脸的无地自容和忏悔之色,我慢慢说道:“你少了一条胳膊或者瞎了一只眼睛,确实是可以减轻你心理上的负罪感。”
“不过这于事无补、意义不大,就像你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师父赵广元一样,但你完全可以替你师父做点实事儿,替他完成夙愿。”
赛乌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声音明显有些颤抖地追问道:“我师父他,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点了点头:“没错。你再也没有机会当面儿向他道歉请罪、再也没有机会报答他的养育和授业大恩了。”
赛乌角揪着自己的头发失声痛哭了起来,原本就所剩不多的一圈头发竟然被他扯下来不少,看来确实是极度的后悔与痛苦!
我端起茶杯耐心地等待着,等到赛乌角哭得差不多时,我这才再次开口:“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有些事情是没有回头路的。”
“不过你师父当年的夙愿尚未完成,你还有机会弥补一下,否则你这辈子还真是只能生活在追悔莫及的痛苦里面了。”
说完这些,我问赛乌角,他是否知道赵广元的夙愿。
赛乌角抬手抹了眼泪,哽咽着回答说:“我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的父亲当年惨死在北洋诡案当中,我师父一直想要查明真相,想要替父报仇。”
“奈何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而且听说害死师祖的东西好像藏在地下水里面,这事儿真的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