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锦开车在回家的路上,白天的信息不由得在脑袋里面转来转去。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到底要不要给奶奶出这一口恶气?
说到底,这白峰也是奶奶的孩子。
即便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把她推入了谷底。
可是母亲总是不愿去怨怼孩子。
至于自己和白峰之间的恩怨,白书锦也只打算以后再也不要来往。
晚上检查了一下水缸,没有得到洛临昭的回信。
运粮食的车已经来过,自己给大车师傅在后院的树上留了钥匙,这会儿这些师傅们已经把粮食都堆在院子里面了。
白书锦推着自己新买的电动小推车,往仓库里面运了一部分粮食,剩下的全都运到了地窖里面。
传送带还没有看见合适的。
白书锦这会儿还是只能加了一个木板往水缸里面运粮食。
拖了大概二十多袋,白书锦揉着有些酸痛的胳膊,回到了地面上。
把床推回原位,躺在床上。
心里那个报复的念头丛生。
现在纪家没有继续把白峰的事情捅出来,大概就是因为没有鉴定师敢出来做这个鉴定人。
往小里说这是打假,往大里说这就是得罪两个家族的事情。
万一人家两个后面又到一起了成为一家人了,这个负责打假的鉴定师不就是自讨苦吃了吗?
白书锦心里想着,手机界面又不由自主的停在了纪家公司的网站上。
纪望舒的联系方式当然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这里有能见到对方的途径。
思来想去,竟然已经沉沉睡去。
白书锦是个从来都不会做梦的人,即便奶奶去世了这么久,她都从未在梦中见过奶奶。
可是闭上双,白书锦也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只是感觉手被一双十分粗糙但温暖非常的手给攥住了。
“小锦,你过得好吗?你爸你妈还欺负你吗?我现在不能再来保护你了,但是你要记得自己欺负回去,千万不能让他们把你给看轻了。”
奶奶的话掷地有声,白书锦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应答。
奶奶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白峰。
从小就多加宠爱,即便是主动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奶奶也没有对自己的孩子有过任何的抱怨。
白书锦的记忆里,奶奶唯一一次对白峰提要求,就是强烈要求把自己接到城里去念高中。
奶奶知道,如果白书锦继续留在村子里面念书的话,对白书锦的升学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
村子里面的教学质量跟市里面重点高中的教学质量完全不一样。
而且白书锦的分数是够的上重点高中的。
奶奶又老是听说高中寄宿的话可能孩子受了欺负家里人也不知道。
就想着一定不能让白书锦寄宿,亲爹妈总不至于对自己的孩子狠成这样。
不过奶奶在这件事上确实是失策了。
白峰和李春兰根本就没有把白书锦当成过一个人。
动辄打骂,随便的不给钱不给饭。
还有白知雅和白奕两个人轮番的欺负白书锦。
不过白书锦清楚,在当时的那个环境里面,自己背后的这个还算体面的家庭,的确让自己在课业上受到了更多老师的关注。
如此想来,也确实可笑。
……
这场梦如此,冗杂潮湿,沾满了太多回忆和泪水。
白书锦也不知自己都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又回想起来了什么?
只是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身体一阵冰凉。
不知什么时候,被子也已经被自己卷到了地上。
把被子捡回来,钻进被子里暖暖身子。
打开手机,再去看网上古董行跟去刷新闻视频之间。
白书锦今天少见的选择打开了视频软件。
白书锦在软件中打开搜索框,输入了纪望舒三个大字。
很快,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白书锦的眼前。
这张脸白书锦认识,是那天买下白峰那个花瓶的人。
下面也有关于这个人的介绍,只不过并没有提及对方的姓名,只是说到了纪望舒的哥哥。
新闻内容里也只有纪望舒的哥哥在拍卖场上买下价值八百万的琉璃花瓶。
白书锦绞尽脑汁,终于搜到了纪望舒的哥哥的一些情况。
这才发现另外一件事,这个人名下没有什么财产,但似乎一直在纪望舒手下打理生意。
总体来看倒是没有什么钱。
之前也没有什么购买古董的记录。
一口气拿下八百万的花瓶,这的确有点太异于常理了。
正常人没有古董收集癖好,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一个临时组起的古董拍卖局里面?
而且还如此坚定地买下了一个琉璃花瓶。
这件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白书锦再次打开了那个网站,找到了纪望舒的办公室号码,拨了出去。
一道甜甜的女声传来:“您好,这里是科正传播有限公司,请问您是有什么事吗?”
“关于纪总的哥哥被诈骗购买八百万琉璃花瓶的事情,我略有一些知情。”
自己一个穷学生,没什么牵挂。
万一真在这边被针对了,那就隐姓埋名换一个城市,实在不行,就直接去洛临昭那边避避风头。
反正也没人非得记自己的这个仇记一辈子。
奶奶都在梦里那么跟自己说了,自己也该遵从本心去做。
片刻后,沉稳的男声从听筒那一边传了过来:“你好,我是纪望舒。”
“纪先生您好,您可以叫我白书锦,没错,我就是白峰的二女儿,不过,您既然已经发现自己的哥哥受到了对方的欺骗,我作为一个古董鉴定师,一定不会支持这种不正义的事情发生。”
本来还想着多说一些来打消对方的疑虑。
片刻后,对方沉稳的声音传来:“我从一个姓周的古董收藏家那边听说过你的名字,甚至也看过你给他淘来的那一对白玉灯盏,包括当时你说过这琉璃花瓶是不值这么多钱的事情,我也知道。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会来打自己父亲的假?”
“纪先生这么喜欢古董,自己家的亲人花高价购入价值不对等的东西,我认为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我的良心,不允许看见自己的父亲做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