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花叶不相伦,
花入金盆叶作尘。”
听到这开篇第一句,在场的诸位王公贵胄之后们,在心中仔细回味了一番,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异色。
这一句乍一听起来,相当的顺畅,只是说好了咏荷,可苏尘上来说的却是笼统囊括了天下之花,未免显得太过空泛,有些偏题。
“苏医圣,你字里行间好大的怨气啊!”
席间,一个白衣少年在看到徐浪的眼色之后,顿时眉头一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口道:“世间花叶不相伦?呵呵,看来苏医圣出身布衣白身,对咱们这些勋贵颇有看法咯?怎么?觉得花入金盆叶作尘,这不应该?不公平?”
这话一出,实属包藏祸心,让张凌月顿时俏脸一白。
在场诸人当中,除了她和苏尘以外,其他人全都出身非凡。
要么是像明心郡主这样的王公之后,要么也是像张若薇、徐浪这样的官宦世家,祖上三代以上都是正儿八经科举做官的书香门第。
唯独苏尘和张凌月,他们两人的出身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苏尘自不必多说,父母早亡,不过是寂寂无名的市井百姓。
而张凌月的父亲张居永,虽然是前任太医令,但他所辖的太医署却是重医术而轻其他,并且游离在朝堂之外,甚至都不是通过科举渠道选拔的,也没有多少实权,跟那些正儿八经的朝堂衮衮诸公,自然是天差地别。
那白衣少年此话一出,顿时等于是将苏尘和张凌月二人彻底拉到了大家伙儿的对立面。
这下,就连林玉音、张若薇她们这些原本站在苏尘这边的千金大小姐们,也都多少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没有再帮苏尘说话。
“白爵爷,你就别太挑理了。”
锦衣徐浪哈哈一笑,端起手中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故作大度,实则讥讽地轻笑道:“苏医圣这两句能合辙押韵,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哈哈哈哈!”
旁边众人顿时再次笑作一团。
“真是个蠢货。”
徐浪冷笑着,眼中冷芒闪烁,在心中暗暗道:“我这才稍稍针对一下,居然就忍不住表现出了这么大的怨气来,呵呵,果然是个没有丝毫城府的莽夫。”
“白爵爷是吧?”
等众人的笑声停歇了以后,苏尘转头看向刚刚挑刺的白衣少年,开口问道:“敢问阁下是什么爵位?”
“在下乃是平远伯的嫡长孙,刚刚成年继承了爵位,按大乾律,乃是一等子爵!!”
白衣少年傲然昂首道:“怎么?苏医圣有何指教?”
按大乾律,贵族的爵位除了加封时特意御赐了世袭罔替以外,那么每往下承袭一代,爵位都会下降一级。
平远伯是二等伯爵,所以他儿子继承时就成了三等伯爵,再到孙子辈承袭时,则降为了一等子爵。
“哦,一等子爵啊!”
苏尘微微颔首。
下一刻,他整个人忽然化作了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了那白衣小爵爷的面前,抬手一巴掌把他给抽翻在了地上!
“我乃陛下钦封的一等伯爵回春伯,而且还世袭罔替!”
“就算你爷爷在我面前,品级上也要比我低上一级,就凭你区区一个子爵,也配在我面前颐指气使?!”
苏尘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白衣子爵的脸上,怒声道:“你家大人平时没教过你,诗词是纵观全篇的吗?我才作一句,你在这插什么嘴?!今天我就替你家平远伯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个无礼的孙子!省得丢了我大乾勋贵的颜面!”
“啊!你敢……”
“啊!!我要回去告诉我爷爷!你……”
白衣子爵怒吼着。
“啪!啪!”
“啊!!住手!”
白衣子爵哀嚎着。
“啪!!啪!!”
“啊!!!我错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到最后,白衣子爵整个人缩成一团,脸已经被抽成了猪头,屁股上还多了几个清晰的鞋印。
“苏尘!!”
徐浪拍案而起,怒视着苏尘,厉声喝道:“你胆敢当着郡主殿下的面行凶伤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明日上朝,我必让言官狠狠参你一本!”
“去吧,尽管参!本爵等着!”
苏尘撩开一炮,将腰间的御赐金牌取下,直接扔在了徐浪的面前,发出了“咣当”一声脆响!
徐浪的瞳孔骤然紧缩。
皇权特许,免罪金牌!
这下是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昨日都并不在现场,既不知道苏尘已经加官进爵,更不知道苏尘还身怀御赐金牌。
此番苏尘将回春伯和金牌这两个底牌一掀,瞬间就将这帮公子哥们给压得死死的!
苏尘有免罪金牌,即便是徐浪的父亲中书令徐正想要对付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一个并没有在朝中任职的纨绔?
整个小园之中一片死寂,苏尘一个人的气势,便稳稳压住了在场多的位王公贵胄子弟们,让他们不得不低头!
“下次别人作诗的时候,还敢插嘴吗?”
苏尘再给了白衣子爵屁股上一脚,开口问道。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白衣子爵趴在地上抱着他,浑身抖得就跟筛糠一般。
徐浪的脸色一片铁青。
这白衣子爵是被他给当枪使的。
苏尘现在暴打了他一顿,也就等于是在打他徐浪的脸。
可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金牌,咬了咬牙,只能选择打落了牙往肚里咽。
苏尘的目光在周围这些公子哥们的身上环视了一圈,见没有人再废话之后,苏尘满意地点了点头。
“呼!”
他似是长舒了一口气,而后施施然走到徐浪旁边,拿回了自己的金牌,将其挂回腰间。
做完一切之后,苏尘又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恢复成了原先那个翩翩公子的模样,与刚才暴打白子爵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这一番做派,配上苏尘那张卖相非常不错的皮囊,再次让林玉音和张若薇这些千金大小姐们,眼中异彩连连。
该出手时绝不含糊。
完事儿之后,又瞬间变回了谦谦君子。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他啊?”
林玉音和张若薇众女的心中不由得同时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更加想要去了解苏尘。
“咳咳!”
苏尘清了清嗓子,再次踱步到了小荷池旁边。
“那我接着作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