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女人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很错愕,我以为牛小旺会选择让温柔的那个留下,没想到他竟选择了暴躁的这个。
倒是温褚年全程都十分淡定,就连牛小旺选择了短发女人,温褚年的神色都没有任何变化。
“确定了?”温褚年冷声问牛小旺。
牛小旺肯定的点头,“嗯,我已经决定了,妈妈只要一个就够了。”
“好。”温褚年淡然点头。
就在此时坐在沙发上的温柔女人突然站起身来,她的面色很平静,“在我离开前,我可以跟小旺告别吗?”
温褚年此时倒不急,“随意。”
卷发女人走到牛小旺的身边,看到牛小旺脸上的指头印子,她的眼神很是心疼,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脸。
“疼不疼?”卷发女人问。
牛小旺轻轻点头,“疼。”
卷发女人神色间更心疼了,她没有质问牛小旺为什么会选择短发女人,她只是在心疼牛小旺。
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走了后,你要保护好自己,该反抗的时候记得要反抗,不要一直受她的欺负,我会心疼。”
牛小旺本来使劲的憋着眼泪,但在听到卷发女人的话之后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夺眶而出。
他一把抱住了卷发女人,泣不成声。
我很疑惑,明明这么舍不得,为什么却要让那个暴躁的女人留下来?
我能看得出来,那个短发女人并不爱牛小旺这个儿子,否则又怎会动辄打骂?
“妈……”牛小旺将头埋在女人的颈窝,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短发女人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我都说了,我才是小旺的母亲,你再不舍得又有什么用?被送走的还不是你。”
“赶紧,赶紧把她送走,缠着我几十年了,我也该解脱了。”
温褚年淡淡的瞅了一眼短发女人,“你的确是该解脱了。”
短发女人面上一喜,她几步走在卷发女人前面,伸手就要去拽她,却被牛小旺拦住了。
“牛小旺你做什么?”短发女人不耐的皱起眉头。
牛小旺张开双臂将卷发女人护在自己的身后,他不再低着头唯唯诺诺,而是直视着面前的短发女人!
“让开!”
短发女人又朝着牛小旺扬起了手,只不过这次她的手没能打下去,被牛小旺紧紧的握着了手腕!
牛小旺坚定的盯着短发女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选择送你走。”
除了温褚年之外,全部人都愣住了。
之前所有人都认为牛小旺的选择是让短发女人留下来,没想到他竟然是选择让她离开!
短发女人震惊之余,她看牛小旺的眼中满是恶意,一点都没有作为母亲的母爱。
我不由想到了我妈,她虽然不爱我,但是她把她全部的爱甚至生命都给了杨瑶。
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吗?她是。
她只是唯独对我不合格而已。
“牛小旺!”短发女人气急,“这些年我都白养你了吗?!你竟然想让我走!我才是你妈!”
牛小旺此时也硬气了,他盯着那个奴役了他多年的母亲,不卑不亢的说道,“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从小你就打我,开心不开心都打我,你总是把爸爸犯下的错误强加到我的身上,可是我和他都是独立的个体!他是他,我是我!”
“我才想通,小时候你打了我,可过不久又会非常温柔的安慰我,我以为您是后悔了,觉得不应该这样对我。”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其实从始至终你们都是两个人,你只是把我生了下来,我童年到现在所有的美好回忆都是另外一个妈妈给我的,如果只能选择一个留下,我选择那个总是鼓励我,抚慰伤痛的妈妈!”
“而不是你!”
牛小旺说完仿佛浑身都虚脱了一般,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刚才他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
卷发女人温柔的擦去牛旺的泪水,她说道,“小旺,其实这些天我已经了解了,我才是多余的那个,我在出生前就已经死了,但我的灵魂一直躲在姐姐的身体里,我一直以为都是我活着……”
“她才是你真正的妈妈。”
卷发女人说着眼睛通红,眼神十分不舍,只有短发女人在一旁急得跳脚,她想扑过去撕扯卷发女人,却被温褚年拦住。
在温褚年的面前,她从心里升起一种畏惧,让她不敢反抗。
短发女人恨得牙痒痒,“对啊,小旺,我才是你妈妈,你不要赶妈妈走,好不好?”
现在的短发女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她学着卷发女人温柔的笑,可她怎么都学不会,就连笑容看起来都是狰狞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叹口气问温褚年,“两个灵魂从出生就在一个身体里直到后来结婚生子,她们真的能分得清谁才是身体的主人吗?”
她们早就把自己当成了牛小旺的母亲,只是她们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一体不可双魂,以前没发现就算了,现在既然是牛小旺主动提出要解决问题,那么就只能送走一个了。
温褚年盯着牛小旺等人,神情自若,“分不清又怎样,始终是要走一个的。”
无论短发女人怎么说,牛小旺都无动于衷,到最后又开始对他恶语相向。
卷发女人眼含泪水将牛小旺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对短发女人说道,“我并不是一个无私的人,既然小旺选择了我做他的妈妈,那么我就一定会做好这个妈妈!对于你,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说完她朝着短发女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事情发展到现在,温褚年终于有了动作。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小瓷瓶,小瓷瓶被打开,它的洞口就像是有吸引力一般。
短发女人的脸上异常惊恐,她想跑走,身体却被瓷瓶紧紧的吸住!
女人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我就站在温褚年的旁边,一不小心就被她抓出了道血痕,我赶紧后退了好几步!
温褚年的眼神一凛,不多时短发女人就化作了一缕青烟被吸进了小瓷瓶中。
我松了口气,看向自己的手臂,本以为就只是普通的抓痕,可上面的血痕竟然变成了黑色!